那四个人以为这男子故意讥讽他们,更气急败坏,但苦于无力反击,便只臭骂了几句就跑走了。
李道生瘸腿扶腰走过去,道,“这位兄弟,你功夫好厉害啊!佩服佩服!”
那长衫男子道,“还是公子你更令人佩服,你虽身无武功,但见那四人对琴师姑娘图谋不轨,却能如此奋不顾身,舍己救人,这等勇气,实在难能可贵,令我等习武之人自愧不如。”
李道生在庞白儿和文竟面前为人如此夸奖,自是开心的眉飞眼笑,又听他说话很是赤诚,就道,“我喜欢你,今日咱们一起喝酒,结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长衫男子面露难色,踌躇半天,才道,“这....我,我姓何,叫何少问。”
张若棲、庞白儿和洪掌柜一听‘何少问’三个字,皆神色微异。
文竟心想,“这呆子,瞎编个名字就是了。”
李道生召唤张若棲道,“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水..!”
张若棲抢道,“我叫张七,幸会。”
李道生只好道,“阿,阿,对,他叫张七。”
何少问作揖道,“张公子好。”
柳凤溪沉思道,“这‘何少问’好像是绿弦山庄的人。”
宋行道,“绿弦山庄?是武林上那个修炼琴功的门派么?”
柳凤溪道,“是的,精通乐艺的人都知道,绿弦山庄的琴技乐艺,几十年前曾是天下第一。只是近些年,绿弦山庄已没出过甚么像样的人才了。我这些年学习乐艺,曾练过绿弦山庄的琴谱,对他们也算有点了解,这位何少问,今年年初刚做上绿弦山庄庄主的位子。”说着便站起身,一脸跃跃欲试道,“今日可真是好日子,遇见了一位琴技精湛的女琴师,接着又见到了绿弦山庄的新任庄主,我正好与他们比比琴技。春阳,咱们下去!”又令自己的小厮拿起琴一起下楼。
他们这一走,整个花厅内只剩文竟一人,文竟拉下窗户的帘子,自己躲在帘子后面,暗道,“可别叫何少问瞧见我。”
柳凤溪走到楼下,向那何少问作揖,文竟远远瞧着,心想,“这柳凤溪虽然嚣张跋扈,对懂乐艺之人倒是很尊敬。”
柳凤溪道,“我姓柳,请问何公子,你可是来自绿弦山庄?”
何少问迟疑道,“嗯,是,柳公子,你好。”
柳凤溪道,“我爱好乐艺,曾在府山郑乐的太公祈下苦学琴技十五年,算是他嫡传弟子,我师傅太公祈年轻时曾与你们绿弦山庄的何去翁何老前辈问道比琴,一败涂地。此后他闭关修炼五十年,琴技早已练得天下无敌,奈何你们何老前辈却已仙逝了。我师傅未曾再与何老前辈比试琴技,遗憾不已,难以释怀,今日我既有幸遇见你,可否请你..!”
何少问道,“柳公子,我已知道你想做什么,以前也有你们府山郑乐门的弟子,来我绿弦山庄要比试琴技,可他们都只能失望而归。这并非是我绿弦山庄故意怠慢你们府山郑乐门,而是因为在我太爷爷那代,也就是你口中的何去翁老前辈,他在世时,已立了门规,不许我们绿弦山庄弟子与任何人比拼琴技,否则便要被逐出师门。我太爷爷琴技出神入化,已到常人不可企及之地,他既立下如此门规,必有深意,我等绿弦山庄弟子不敢不从,还望柳公子见谅。”
柳凤溪失望道,“是这样阿,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此时,洪掌柜吆喝小二道,“今日我洪某人为了几位贵客,就不迎别的客人了!福子!快把大门都关起来!”便向那庞白儿使了个眼色。
几个小二,伙计急忙把门、窗全都关了起来,洪掌柜道,“今日虽不能比拼琴技,但咱们还有乐艺题要猜,猜对了有奖!”
李道生道,“这个奖,是不是能要庞白儿姑娘心甘情愿做一件事?阿.....”说到此处,想起了文竟,忙抬起头向楼上花厅喊道,“琼梳公子,我没想参加这个猜题,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相信我!我对庞白儿姑娘虽是真心,可也就只值一百个真心,我对你才是一万个真心啊!刚刚我英雄救美,只是见不惯这些坏人,绝对没想要和庞白儿姑娘怎么样!琼梳公子!你可听见了?”
文竟躲在帘子后面,实觉哭笑不得,本不予理睬,却突然听到房顶一阵窸窣动静,凝神去听却又消失了,心下大异。楼下柳凤溪道,“既然不能比拼琴技,不如就请庞白儿姑娘出道乐艺题,考验考验我与何公子,张...公子的琴技,不过,庞白儿姑娘,也请你一道参加才行。”
张若棲道,“我就不参与了,看文虞显露本事。”说完瞧了一眼楼上,道,“我去楼上为道生请下琼梳公子。”就转身上楼去了。
他一进花厅,见文竟望着楼上,伸出食指比在嘴唇中间,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文竟自不露声色,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约几十匹之多,只是到离酒楼约百步远之地却停下了、文竟窜到花厅另一边,打开窗户缝,向外去看,只见百步外一群官兵打扮的人分成两批队伍,各守在祥丰阁在街巷的巷首、巷尾两处地方。文竟心道,“怎么回事?官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