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到了楼上另一间包房内,柳凤溪邀请何少问坐到自己身旁,何少问客气一声坐了下去,扫视房内,却见文竟已不见了,兀自纳闷。
李道生道,“琼梳公子呢?”
张若棲道,“他睡着了,你莫去扰他。”
魏其正道,“琼梳公子也一同来了?去年中秋宴他唱的那首《翠园枝》,那歌声,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李道生惊喜道,“琼梳公子还会唱歌?那我可要听一听!”
柳凤溪道,“《翠园枝》?哼,不过是些淫声乱乐罢了,有甚么好听的。音乐应是尽善尽美,和轻恬逸才对。是吧,何公子?”
何少问正想着文竟去了哪里,也无心理会这几人说话,此时突听柳凤溪唤自己,便只将最后听到的‘和轻恬逸’四个字加以解释,“对,‘和、静、清、远、古、澹、恬、逸’便是《乐经》中所说的好音乐。”
柳凤溪笑道,“何公子,我瞧你是我的知音。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了?我姐姐也是位爱好雅乐之人,琴技与我难分伯仲,长相么,便算不上是国色天香,也可说是艳若桃李,而起她尤其欣赏精通音乐之人。何公子你一表非凡,当世才度,如若你不介意,回到中原之后,可愿随我去交州游览一番,我定好好招待你,将我姐姐呀.....”说到此处,眼角瞧了一眼张若棲。“介绍给你认识!”
张若棲神情淡漠的看着门外,也不知在想些。
何少问道,“这,我,我已有未婚妻了......况且我庄内还有事,实在不遑游览,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去世子殿下的府上拜访。”
柳凤溪眉一挑,道,“未婚妻?”
何少问道,“是,我与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今年十月便要成亲了。”
柳凤溪道,“倒是美事一桩,那我先恭喜何公子了。”
李道生摇头道,“十月份就要成亲了?唉,成亲便是成家,成了家又哪有自在可言?没趣!没趣!要我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才是趣味!”
柳凤溪道,“那琼梳公子也是叶子不成?”
李道生道,“自然不是,琼梳公子是花丛中那朵万花之王,色香绝伦!有了他,其他的花便不再是花!”
柳凤溪道,“张公子,我这老三难得如此喜欢一个人,你就当真不肯割爱么?”
李道生眉欢眼笑,道,“若得琼梳,虽死无憾矣!”
张若棲睨向柳凤溪,道,“这事等回中原再定。”柳凤溪已知张若棲意思,虽是不甘,却也不好再提。
李道生笑道,“那我随你们一起回中原!”
何少问站起身道,“我出去方便一下。”便出了门,却不下楼,而是向前面去,想找找文竟是否在别间包房,怎知刚走到拐角处,便听楼下一声清短的口哨音,他未多想就走下楼去。
一下楼,就为文竟抓了过来,二人走到后院一隐蔽处,文竟气道,“我给你使眼色,叫你赶紧走,你在这喝甚么酒?!申时还未到,快走!”
何少问道,“我以为你打眼色要我留下来呢.....文教主,不知你们在北流岛处预备做甚么事?可有需要我尽绵薄之力的地方?”
文竟道,“带着你的琴赶紧走!!不要上楼打告别了,走!”便指着围墙,叫他□□飞走。何少问只得遵从,背起琴匣子这就飞走了。文竟见他远去,不由松口气,他穿过长廊,正要走回阁楼里,却在门后听见张若棲与洪迈的说话声。
那洪迈鞠躬道,“多谢张宫主刚刚救命之恩,我与庞素合谋算计您,您却大度不嫌,实在令洪某人我自惭形秽。”
张若棲道,“洪掌柜,人无完人,瑕不掩瑜。我看你倒是个计秘之士,既善谋术,又可左右逢源,为何偏偏甘心匿伏在这北流岛上?做一个酒楼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