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过饭,各怀心事,相对而坐,都不说话。
少时,惊雷四起,街上行人霎时散了去,竟又下起雨来。
张若棲道,“这天气,雨也不知何时会停,今日便在金谷乡住下吧。”
文竟本就在犹豫是去是留,拿不定主意,这时听张若棲说要暂时住店留宿一晚,点头道,“这雨一会儿停一会儿下的,确实不便出行,就留一晚罢!”
张若棲便下楼要了间上房,二人去到房内,仍是不说话。
文竟心中想着,“兰县是无论如何去不得的,一来一回至少十日路程,因为阴傲天大闹圣草门那事,已耗了不少时日,如今离襄平约定之日已剩一个月,我武功还未恢复呢,便是快马加鞭找房小萍再回襄平,时间也不过刚刚够用......弟兄们和文梳都等着我,我自己生死事小,可他们呢,我不得不走!”如此决意离开后,不知怎地,胸口却好生的沉闷起来。
这时,屏风后‘铛’地一声响,文竟侧头一看,只见小二从地上拿起了一只翻倒的水桶,他笑呵呵道,“二位客官,洗澡水倒好了!”这就拎起另一只水桶走了。
文竟心道,“我自顾自在这想事,连倒洗澡水都不知道。”
张若棲走近文竟身前,弯身在文竟脖颈前闻了闻,道,“你身上一股泥土味,快去洗洗。还有你这脸,一路上人人都看你,拿你当乌鱼精。”
文竟气道,“我从山上背你下来,走了多少泥路,你倒好意思嫌弃我有味?!你衣服还破破烂烂,袒胸露背的,一路上人人还都瞅你呢!”说着又探脑袋使劲儿吸鼻子去闻张若棲,“你也一股味!”
张若棲道,“那一起洗澡吧,都是男人,自是不介意的。”
文竟一愣,咽了口唾沫,不吭声了。
张若棲坦然走到屏风后面,将衣服一件件搭在屏风上,这就泡进了水里,他在屏风后冲文竟招手,“水温正好,快来。”
文竟只当听不见,屁股如同钉在凳上,全然不动。
一炷香-功夫过去,张若棲已洗完了澡,他擦干身子穿好衣服,也不说甚么,只是召唤小二又换桶了新水,接着坐到窗子旁的椅榻上,道,“我要运功打坐,你快去洗澡。”便闭眼打起坐来。
文竟斜了一眼张若棲,起身到屏风后洗澡去了。洗完澡后,文竟走出来,却见张若棲早已不打坐了,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文竟道,“瞅我干嘛?没见过如此英俊不凡的人是么?”
张若棲笑道,“我好久没见过你容貌了,上次地牢里,你也涂的一脸泥。”
文竟叹了口气,“都怪小爷我容貌英俊,引人注目,不得不隐藏啊。”说着便要顺势挤对一下张若棲,就挤眉弄眼的打量他,咂嘴道,“你呢,在凡人里呢,长相算凑合,丢在人堆里也算有一点点气质,但和我一比,立马就有了高下之分,我呢,就是天上下凡的....”他脑子寻思了一番,也想不出甚么相貌英俊的神仙,便如何接不下去话了。
张若棲道,“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