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梳不应,他脸上的面具,沉默地反着凄白的月光。
红昭还不知自己刚刚鬼门关走了一道,在那小声嘀咕道,“偷放暗器,卑鄙小人!”
胡药青道,“还跟他们啰嗦甚么,贾小子天亮便率那群骁勇善战的鲜卑队伍到来,这臭小子自从得到这批蜂营蚁队,便自觉耀武扬威了起来,我们且赶在他到来之前斩草除根,也省得叫他小瞧了去!”
这时,李慕琴忽然贴近红昭,小声在他耳边问道,“带‘蛛网’了吗?”
这‘蛛网’是由铍青丝打磨改良而成,又混合金、铜丝编织制成,虽失了铍青丝削铁如泥的锋利,却弹性奇佳,伸缩自如,又能刀枪不入,一旦敌人落入网中,便再无挣脱的可能,为红粹宫缉捕敌人的利器!
红昭头脑敏速,已明白李慕琴意思,便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心道,“打蛇打七寸,我既有‘蛛网’在手,便想办法套住这文梳,只有他落网做了人质,才有得反转余地,我们兴许还能有逃脱的可能!”他打定主意,就仔细留神四周各路人马,慢慢心中有了盘算,便轻声回道,“师姐,想法诱开两个老头子,我找机会下手。”
李慕琴铁青着脸,满头大汗,她瞧了瞧另一侧的管菁,只见他整个人好似没了魂,眼神也是木然,心道,“我们几人里,只有管菁武功最高,有能力对付方冲,可他现下这状态,只怕离入魔不远了,到时万一魔性大发,敌我不分可怎么办?”思量前后,只好放弃联合管菁,悄悄靠近左溢清,轻声道,“左护法,你与我联手对付方冲,冯七宝对付另一个。”
左溢清道,“那文梳?”
李慕琴道,“另有办法,先把他们三人分开!”说完提剑冲前,直攻向方冲,喊道,“且看招!”怎知冯七宝却挡在了她前头,道,“几十年老友,今日我来会会他!”
方冲脸上无甚表情,道,“即是如此,你我便动手罢!”
冯七宝虚击一招,方冲后撤,冯七宝挥斧攻上,道,“方冲!那红粹宫凤源并非弄虚作假之辈,他既说老教主传位给了文竟少主,便一定是真的,你何故冥顽不灵?!”
方冲来回闪避,却不见主动出招,“冯七宝,冥顽不灵的到底是谁?你当那凤源是甚么好东西?若非为他哄骗,老教主当年何以去凉州、益州,打那劳什子的防卫战,白白牺牲了性命?老教主有高世之智,最看不起武林人士那套扶弱济困,行侠好义的愚蠢作风,做事向来只顾恣欲自快!”
冯七宝边打边道,“老教主到凉州,见百姓受难,颠沛流离,感同身受,便一改从前,救民于苦难之中,是你方冲,体会不得老教主苦心!”
方冲撩臂消开那一击,道,“我比你更了解老教主!你可知还有一事,自老教主仙逝,天啻城破败后,我们一行人躲在关外,有一日晚上,王度(文爹以前的亲信)前来见我!他是老教主最信任的手下,你便不信我,也该相信他!他同我说了一句利害攸关之话,便是,‘小心那凤源’!言语之外都在暗示我,老教主离奇之死,文竟无端端接替教之位,都是那凤源暗中捣鬼!”
冯七宝一怔,惊道,“王度?!他找过你?!他对凤源有偏见,你不是不知道!”
方冲气道,“冯七宝,你果真是草木愚夫!不信王度却信一个外人!”
胡药青叫道,“方坛主,还与这钝夫浪费唇舌做甚,快下手罢!凭你武功,不出三十招便能把他轻易拿下!”
李慕琴向左溢清递了个眼神,便一挺身,向胡药青刺了一剑!胡药青反手便要一重击,待看清是李慕琴,咂咂舌头,笑眯眯道,“李丫头,可别闪了腰!”说着力道一改,攻向李慕琴后腰,李慕琴飞身闪开,那胡药青蹬腿追过去,手掌伸长就往李慕琴臀部抓了一下!
李慕琴又怒又羞,瞪向胡药青,却见胡药青双眼□□熏心的眯着自己的腰身,更是火冒三丈,喝道,“胡药青!你个无耻之徒!!”刷刷刷三剑招就狠刺了过去,左溢清挥杖在一旁侧攻,她却回道,“左护法,你去相助冯老堂主!我今日非把这无耻之徒给拿下!”
胡药青见左溢清与李慕琴一齐攻来,还有些害怕,这时听李慕琴如此一说,马上道,“哎呀,李丫头,你可不是我胡药青的对手,还是和左护法相互配合的好!”
李慕琴也知他是故意施激将法,但刚刚为他占了便宜,实是怒气填胸,忍无可忍,当下决定势要亲自给他点颜色看!就道,“少啰嗦!看招!”劈面就是一重刺,呼呼带风,胡药青一时吓得连连退步!
左溢清见胡药青被攻得一点优势不占,当下冷笑,道,“胡药青,好好尝尝落英女侠的厉害!”说完便提着禅杖,帮忙冯七宝。
红昭见方冲、胡药青,皆被攻击的拉开了同文梳的距离,便从怀中掏出‘蛛网’,悄悄埋在手套内里,道,“副教主文梳,我来会会你!”
文梳轻轻歪了歪头,闷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