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春连忙凑近些听她的吩咐,下一刻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孟姝见她发愣,轻咳了一声。
觅春看向就坐在对面的人,道:“霍侯爷,我们家公主让奴婢谢谢你。”
霍朝不知为何低笑起来,他看了孟姝一眼,这才道:“公主身体无碍就好,麻烦你转告公主一声,微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孟姝:“……”突然觉得有点傻。
霍朝没再多待,很快就下了马车。
他人一走,孟姝当即看向觅春,“他什么意思,还有他刚才为什么笑?”
觅春:“奴婢也不知。”
孟姝也只是随口一问,“算了,回宫。”
马车重新往城门方向驶去,觅春心中还放不下,好在孟姝并未有不适。
在快到城门的时候遇上去请大夫的侍卫,觅春交代了几句便让前头的车夫直接回宫。
而就在他们进城后不久,霍朝一行人也到了城门处,眼见着马上要进城,他们将速度慢下来。
想到先前的事情,霍朝拉了拉缰绳同先前为孟姝诊脉的大夫并行。
“魏叔真没看出什么?”旁人不知道魏叔的医术,霍朝却是知道的,魏叔在医术上面颇有造诣,还随他父亲上过战场,几次将他父亲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是魏叔先前竟道自己医术浅薄,他了解魏叔性格,对方可不是这么谦虚的人。
魏叔也知道他在说什么,沉默片刻道:“不瞒你说,公主脉象有些奇怪,可我真没看出什么,听闻她前些日不小心落了水,或许是那时惊了心神也不一定。”
霍朝闻言并未再开口。
……
今日出宫发生的事情,孟姝并不准备张扬,然而觅春却因此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
她记得宫人擦拭暖阁里的那盏琉璃灯时就会露出觅春这样的表情。
夏嬷嬷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问觅春发生了何事。
孟姝见瞒不过便说了两句。
夏嬷嬷:“老奴马上去叫太医!”
孟姝:“嬷嬷,我已经没事了。”
夏嬷嬷却没听她的,风风火火地往殿外跑去。
孟姝坐在软榻上,“我就知道会这样。”
“嬷嬷也是担心公主。”觅春倒了杯水递给她,“公主润润嘴。”
孟姝确实有些口渴了,接过瓷杯喝了几口。
“公主,你也累了,睡着吧,奴婢给你捏捏。”
“不累。”孟姝拍了拍软榻,“你也坐着歇会儿。”
觅春却不敢,坐在了软榻的脚踏上,一双圆溜溜地眼睛就这么看着孟姝。
孟姝有些纳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公主,奴婢有些好奇,但是不敢问。”
“好奇心害死猫。”
觅春被噎了一下。
孟姝失笑,“本宫现在心情还不错,你有想问的就问吧。”
觅春:“其实奴婢心中已经不解很久了。”她停了一下,继续道:“公主为何一直这么讨厌霍侯爷?”
到底是宫女,主子们在一起玩耍时偶尔得避开,而且前些年大多都是小满跟在公主身前伺候,觅春并不太了解两人当初是如何相处的,后来又因为孟姝讨厌霍朝的原因,其他几个贴身宫女更不敢关注他,只以为是霍侯爷性子不讨喜。今日偶遇,她却发现霍侯爷并不是令人生厌的人。
相反对方外貌出众,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就凭那相貌,也不知有多少世家贵女倾慕。
孟姝一愣。
其实她也在心中问过自己为何,毕竟因为两只锦鲤记恨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可她就是一直记着。
“我就是觉得他讨厌。”孟姝又加了一句:“讨厌一个人要什么理由。”
她的话有些矛盾,不过主仆两人的谈话没能继续,因为太医到了。
经过诊脉和一番询问后,太医也没看出什么,最后简单叮嘱一番后就离去了。
孟姝:“嬷嬷,我就说没事。”
夏嬷嬷脸上露出笑容,“没事就好,老奴让厨房熬了汤,补身子的,公主待会儿多喝点。”
“辛苦嬷嬷了,我一定多喝。”孟姝嘴甜的哄了她一句。
用晚膳的时候,孟姝果真多喝了大半碗,热得出了一身薄汗。
在小花园走了两圈消食,待沐浴之后,孟姝便回寝屋歇息了。
尔冬被送走,小满又去了前殿当值,贴身宫女就只有三个。
醉夏负责同各宫来往,依秋管着乐安宫的下人做事,觅春则跟在孟姝身边,另外还管着库房。
三个贴身宫女还要轮换着在夜里当值,五日一换。
觅春洗漱过后去寝屋时,孟姝已经睡得很沉了,她检查了一遍门窗,将床幔放下。
她又将殿中多余的灯灭了,只留一盏莲花灯,殿中顿时昏暗了不少。
忙完后觅春便去了隔间的软榻上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醒来时一看花几上的沙漏,觅春忙坐起来。
看来公主没叫人,若不然她也不会睡得这么沉,她想了想往屋里走去。
夜里还是有些凉,她怕公主打被褥。
然而才进屋,觅春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