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来不及说话便摆摆手走开了。
陈梅拉着弟弟的手,疼爱地说:“怎么这样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身子可好些了?”
陈青莲流泪道:“弟弟想父亲跟姐姐,吃不下,身子已经好了。姐姐,父亲可好?母亲——母亲她老人家怎么样?”
陈梅叹了一声,说:“母亲还好,只是父亲病了,每日里只喊着你的名字,不肯吃药。”
陈青莲心如刀绞,就想要把实情说出来,可是又怕郡主知道后发怒,便不敢说,只是哭。
陈梅一边给他擦泪一边低声安慰着他:“母亲从宫里得了信,郡主只是恼火母亲几人让她在众臣前丢了面子,过个年把半年郡主消了气便会让我们见面的,快别哭了,身子刚好当心又哭坏了。”
陈青莲如此更不敢说出实情来,只怕让母亲知道了,自己这辈子也不要想离开王府了。
想到这里,强忍着伤心,止住泪,说:“姐姐,弟弟以后见不到家人,也无法在父母亲面前尽孝,请姐姐带句话给父亲,青莲在王府里一切都好,主夫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对青莲很好,有他照料弟弟,请父亲放心吧,让父亲好好吃药,等郡主消了气,青莲一定会回去看望父亲的。”
陈梅点点头,说:“好,姐姐一定把话带到,莲儿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好好吃饭,免得以后见了家人,让父亲伤心。”
陈青莲答应着,想着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可以重见家人,又伤心起来。
陈梅见他伤心便扯开话题问:“刚才那位小哥可是如今跟着你的?”
陈青莲点头,说:“嗯,玉奴哥哥是郡主身边的人,以前在府里他就很照顾弟弟,如今郡主更是把玉奴哥哥派了来照顾弟弟的。”
陈梅道:“如此说来,玉奴小哥人很好,有他照顾弟弟姐姐也放心了。”
想了想,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交给陈青莲说:“这块玉佩是母亲给我的,倒也值些钱,回头你送给他当做谢礼。你空身出府,身边没有一丝体己如何打发那些下人,幸好姐姐今天来留了个心眼,把些首饰多带了些在身上,待姐姐取下来你好好收着,如需要便请玉奴小哥给姐姐带个话,姐姐托他再给你捎些。”
陈青莲止住她道:“姐姐不必担心,弟弟在这里一切都不缺的,郡主吩咐所有的待遇跟四公子相同,弟弟倒不缺这些。”
陈梅依然把身上的首饰取下交给他,说:“多些体己在身边总是有好处的,快收下,不要忘了,一定要把玉奴小哥招呼好,这样如果有什么事也好求他传个消息什么的。”
陈青莲迟疑道:“可是,玉奴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陈梅还未说话,便听到玉奴焦急地声音小声道:“陈公子,时间太晚了,如果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陈青莲顿时眼泪又开始落下来,陈梅虽然不舍却也不敢再留,只好柔声劝他快快回去。
陈青莲被玉奴拉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陈梅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闷闷地转回宴会厅,到了门前却又不想再进去,犹豫再三,正要离开,却听一人笑道:“这不是陈大小姐吗?怎么不进去喝酒却站在这里做什么?”
陈梅回头看时,却是李婷与王曼卿,强笑道:“刚才喝得有些紧,出来透透气,二位怎么也出来了?”
王曼卿叹道:“我是心里不痛快,便出来走走,李姐姐却是要出来方便的。”
李婷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去便来。”喊过一个小侍跟着走了。
看着李婷消失的背影,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陈梅看了看王曼卿,问:“令弟已经出家了?”
王曼卿黯然道:“是啊,就在前天落的发。”
看了看陈梅眼睛红肿,关切地问:“可有见到令弟?”
陈梅不敢让人知道,只摇摇头。
王曼卿恨声道:“如今她倒娶得如花美眷过着神仙似的日子,只可怜你我几家却如水深火热般。”
陈梅忙拉着她走到一旁,低声道:“你可是疯了,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王曼卿这才闭上嘴不再说话。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不一会李婷走过来笑道:“两位妹妹跟姐姐一同进去吧!”
陈梅摇摇头,说:“你们去吧,我要回去了,家父身体不好,我要早些回去侍俸他老人家喝药。”
王曼卿也道:“我也要回去了,李姐姐请吧!”
李婷也不跟她们客套,拱拱手便又进去大厅了。
两人对望一眼,均摇头。
王曼卿冷笑道:“亏她还有心喝酒,听说李公子到如今还未找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梅也叹道:“是啊,两个孤身弱男子,三更半夜能逃到哪里去,只怕是被人给拐骗了。”
两人嗟叹片刻便一同离开了安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