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止是抢东西而已,是屠杀。
不知过了多久,庙外雨早已止住,橙色的夕阳漫天,已是傍晚。
程姣姣依旧缩在桌底。
不是因为那些人还没有走,是因为程姣姣怕看到桌子外面的景象,血流成河的场景她不敢想更不敢看。
如果自己刚才出去帮一把,是否可以救走一两个人?
程姣姣突然有些怨自己,为何当初不用心修习武功,为何!
……………………………………男四又来了…………………………
翌日中午。
“赶了半日的路了,且去那破庙歇一歇再进城去。”夏清濯指着眼前的破庙。
推开半掩的大门,南森一只脚刚踏进庙门便连忙缩了回去,跑到一匹白马身旁,道:“少爷!少爷请看!”指着土地庙说。
夏清濯催马向前,看向庙中,面沉似水,“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是。”南森领命,首先冲进庙中,身后跟进一票随从。
夏清濯翻身下马步入庙中,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手法残忍至极,与黑虎寨的如出一辙,都是折磨致死,又是他们干的!
南森走到夏清濯跟前,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夏清濯早已料到如此,看了一眼脚边的那根禅杖,道:“收拾好尸骨,派人通知鸣音寺。”
“是。”南森转身对一个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会意,急急奔出庙门,上马而去。
夏清濯随意扫视了一下四周,转身便要离开,突然身形一顿,似是发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一掌击出便将那张供桌击得四分五裂。
“啊。”程姣姣抱头惊叫一声,瞬间便有两把利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夏清濯缓缓向前在程姣姣面前站定,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在庙中呆了一个晚上,程姣姣的神智有些紊乱,本能地将袖中的钢针打出。
南森迅速出剑替夏清濯挡掉程姣姣的暗器,回手一剑便要杀了程姣姣。
“当!”金属相击的声音。
南森回头一看,竟是夏清濯拔剑将他的剑挌开。
“少爷?”南森不解。
夏清濯并不理会南森,目光中闪过一丝惊疑,道:“程姑娘。”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程姣姣颤颤地抬起头来,只见一袭白衫的夏清濯立在自己的眼前。
“夏公子。”细细轻轻的声音带着哽咽,又像蚊呢。
夏清濯见程姣姣脸色苍白,一双乌黑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隐隐含着水光。看她这样子,他心中大概明白了为何程姣姣会在桌底了,眼中微微泛出不忍,伸手道:“地上凉,先起来吧。”
程姣姣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夏清濯一把将程姣姣拉起。因为在桌子底下缩太久的缘故,程姣姣的腿早已麻了,猛一站起来只觉腿上酸软,一个趔趄便要往下倒。
夏清濯急忙上前一步扶住程姣姣的肩膀道:“慢慢来。”
这一趔趄不要紧,但视线从夏清濯的身上偏离,程姣姣看见了南森,也看见了那些庙中的尸体。
残肢断臂,血肉分离,那血红中透着的白色便是人骨。
耳边又回响起之前的打斗声,刀剑相交的声音,刀砍进人骨头时的那声脆响,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都是如此的清晰,程姣姣仿佛看见了当时的场面。
血肉横飞。
感觉到程姣姣肩膀突然的僵硬,夏清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抬手将她的双眼捂住。
程姣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间破庙的,只是感觉血腥味离得越来越远,先是沉稳的檀木味,然后是淡雅的茉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