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总理事馆设立于东京租界。
“天……那个，笙歌大人。”
本来习惯性就要说出来的称呼在堪堪发出一个音之后猛然打住。
禁声讲后面半个音吞了下去，龙黔上前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调整了语气语速再次开口，“昨天殿下又发邮件过来了。”
陛下。
那是只有一个人可以担当得起的称呼，而现在皇位上端坐的人已经改变，脚下踩着的土地有所不同，一切另当别论。
略微垂下目光扫视过面前，龙黔望着面前沉默着依旧慢慢吃早餐的年轻女子，稍稍抿了下唇角。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坐在皇位上，并不就是代表着中华联邦决定和代表权利的人。
从幼年时就以作为君主的标准教养，到后来被迫让位，到现在。也许局面上的现象让蒋笙歌看起来像个败者，但谁都知道到底输得是谁。
六年前弄得整个联邦上下动荡，六年前在离开本土时，那个轻描淡写地放下，给予李纳执行的最后一个命令。
随着这么一句话，打爆余忠脑袋的子弹同时打破贪婪而不知进退的大宦官们的胆子。
于是就遥遥的隔着一弯日本海看着暂时回不去的土地，漫不经心的看着吓破胆的宦官六年来小心翼翼的动手动脚之后如惊弓之鸟般屏住呼吸等她反应。
仿佛饕足之后看着猴子在远处蹦跳的老虎，戏谑摇着尾巴的动作都能吓得他们尖叫着窜回树上。
龙黔禀报的事情如同丢进死水里的石子，除了再龙黔自己说话时有破开水面的声响，此后又是死寂。
蒋笙歌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开过，她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在听了龙黔的话后，最大的一个反应也不过是微不可查的略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食不言三个字简直被诠释的直白。
面前的食物怪异的保持着某种速度和频率被慢慢消耗，蒋笙歌不说话也没准备去看龙黔的东西。
注意力更多的在手中的报纸上。
从某种方面来说有点像是在闹别扭——当然这种念头必然是不可能的。
从五岁之后她就过了可以耍脾气的思维阶段，有的时候看起来，任何一个略显鲜活的表情，都像是程序设定得到的结果一样。
“殿下，本土在今日有消息回过来，说是派人到这里来了。”
在龙黔带来的死寂之后，另外有人站在门前恭敬的禀告道。
和龙黔说的私事性质的事情不同，蒋笙歌此时放下筷子顺便抬眼看了过去。
一瞬不瞬的目光看着禀报的人莫名的感觉自己做错什么，惶恐的压下头去。
推了下面前的餐具，让旁边的侍女上来收拾，再来她视线又跳到报纸上，不可置信的抬了抬眉后，不做进一步反应。
“笙歌大人——”
这种反应明显的迁怒态度让龙黔不得不出声阻止一下。
蒋笙歌也许什么都做的很高，唯独迁怒这一条，总是改不掉。
“殿下——”
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等着没有回答，就一直干耗着。前来禀报的人再次硬着头皮开口，“按照洛阳那边来的通知，我们领事馆这边需要做点准备。”
“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就可以了，还需要什么特别的准备？”
她用颇为警告的目光睨过龙黔，然后转向禀报的人，“只不过是如同的外交会面，能谈点什么还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