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床上逐渐传出的均匀鼻息，祁砚终究是按捺下了想要问询的心思，摸了摸姜云娇的眉骨，将被子掖好，转身出了病房。
站在水房看着湍流不息的热水流进暖瓶，祁砚却是微微有些愣神。
“哗哗哗——”
倾泻的水柱落在底下的池子里，祁砚方才恍然回神。
“抱歉。”
看着旁边一个差点被热水烫到，转而躲身跳开的女孩儿，祁砚忙是移开了手上的水卡，歉然道：“需要我叫医生吗？”
“不用。”白夜琼没好气的白了祁砚一眼，低头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新买的鞋子，心中肉疼不已。
抬眸又见祁砚转身想走，白夜琼顿时急了，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诶，不准走！”
“还有事儿吗？”
祁砚就像是身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迅速闪身躲开了白夜琼的触碰，蹙眉看向她，还以为又是一个贪图自己的美色，想要倒贴上来的女孩儿。
没想到祁砚会躲开自己的手，白夜行前冲的身子没收住，差点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好容易稳住身子，抬起头却又看到了祁砚眼中明显的厌恶痕迹。
愣了一下，白夜琼只觉得自己头顶上的小火苗压不住的窜了上去：“废话，没事儿叫你干嘛？”
说着，白夜琼提高了嗓门继续道：“没看到你把姐的鞋子弄脏了吗？赔钱！”
——这双小羊皮底的鞋子花了她将近四个月的工资，她垂涎了好久才终于堆钱包痛下了杀手。
没成想今天只穿了一天，就遭遇了这种事情。
原本白夜琼并非想出手宰祁砚一顿，只是想要一个把鞋送去保养的钱，但是被他眼底的厌恶与轻视一刺激，白夜琼表示——不坑你个血本无归，姑奶奶就不姓白了！
思及此，白夜行毫不犹豫的道：“这双鞋，花了姐一万多，姐也不坑你，你就原价赔偿就可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脚伸出来冲着祁砚晃了晃。
收回视线，祁砚嘴角却是忍不住挂上了一抹讽刺的微笑：“一万多买了一双纸鞋吗？”
声音微顿，祁砚看着白夜琼眼底慢慢涌现了一抹同情的痕迹：“用不用我帮小姐您叫个脑科大夫来看看？”
“什么？”一开始白夜琼还没有听懂祁砚的意思，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看着那抹消失在拐角的浅灰色身影，白夜琼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喂，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向前的脚步微微顿住，祁砚皱了皱眉，听着身后的喧闹声只觉得一阵头大。
原本推开门的手慢慢收了回来，祁砚转身，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白夜琼，道：“小姑娘，你知道根据我国色法律，你现在这行为已经可以构成诈骗罪了。”
说着，祁砚微微垂目看了一眼那双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的高跟鞋，继续道：“涉事金额高达一万元的话，我现在可是完全有理由将你送进去，没有六个月出不来信吗？”
祁砚说的认真，然对面的小姑娘却仿佛完全没有当回事儿。
“呵，你以为姑奶奶叱咤江湖这么多年，是被吓大的？”说着，白夜琼声音微顿，道：“有本事你就告啊！咱上面有人造吗？”
说着，白夜琼看着祁砚那张脸只觉得越看越气：“还信吗，你跟这儿给谁俩呢？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这辈子都出不来了？知道姑奶奶姓什么吗你就跟我横！姑奶奶姓白！哈，怕了吧？”
——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