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惊惧不已的顾梦西颤抖着转过身来,扒拉了一下额前垂下的头发,看向了萧晗。
“流殇,你这是……”
姜还是老的辣,萧晗惊愕数秒之后,稍稍镇定了下来。
“我的人,你们也有胆碰?”
厉流殇眉角微垂,寒戾的眸光如冰雹砸落在两人身上。一场暴风雪朝着客厅呼啸而来。
“流殇,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顾梦西再次跪好,如小鸡啄米一般使劲磕头。很快,额上泛起了一片青紫色。
萧晗见她这样,心疼不已。下意识伸手想要拉她起来,手却伸不出去。
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让厉流殇消气的。可是,即便顾梦西磕破了头,只怕他都不会原谅她。
那杯泛着寒气的水,不喝也得喝。
“流殇,梦西闯下这么大的祸,是我管教不严。这杯水,我来替她喝。”
“妈……”
顾梦西抬起头来,额上已经破了皮,鲜红点点。宛如古代仕女画得额间花。
“动手。”
厉流殇耐心全失,眸色黑沉,冷声命令。
“是,少爷。”
端着水杯的保镖单膝跪地,一把抓住了顾梦西的头发。
“嘶……”
头皮一麻的顾梦西忍不住痛苦得叫了起来。
“你快放开我?流殇……不要……”
保镖手上愈发用力,让她无法动弹,水杯慢慢倾斜……
“流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肖蓁和你父亲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眼看着顾梦西就要被强行灌入那杯水,萧晗颤着嗓音大声道。
咣当……
不远处,传来了瓷器坠地的声音。四分五裂之音,清脆而响亮。
厉流殇抬眸看了过去。
寂静沉默中,身穿淡紫色家居服的季弦思满脸震惊得站在那里,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慌乱而无措。
“你怎么下来了?”
厉流殇怔了一下,踏步走过去,拦住了她的视线。
清冷凉薄的气息袭来,季弦思呼吸都凉了几分。她仰着头,看着他,哆嗦着双唇,想要开口问他。努力了许久,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小姨和厉流殇的父亲,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萧晗的话虽未说完,但她却已心惊胆战。
“上去。”
厉流殇看着她含泪的目光,心口微裂,复杂情愫在心底蔓延。
“厉总,只要你放过梦西,关于你父亲和肖蓁的一切我都告诉你。”
萧晗抓住最后的机会,转过身,大着胆子再次开口。
‘肖蓁’这个名字,她刻意说得很重。
季弦思仰头看着厉流殇,眸底滑过一缕悲凉。她试着再次张了张嘴。
“她……”
“上去。”
厉流殇颀长的身姿挡住了她的目光,墨瞳瑟缩了一下。
“……她说你父亲和我小姨……”
季弦思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喉头发堵,鼻尖泛了红。
“她疯了。”
厉流殇眸光一紧,猝然间,牵住了她的手,而后迈步。
血液急速上涌,季弦思苍白的脸覆上了一层深深的血色。一颗如坠深渊的心跳得飞快,卡在了嗓子眼。沉重的双腿机械得跟着他的步伐前行,思维一点点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