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三色的空间里，氤氲起一片霏迷。
厉流殇解开了季弦思衬衣的纽扣……
羞愤让季弦思眼角一涩，生生滚下泪来。
一颗心，哗哗得往下落。
眼看着，厉流殇就要解开第三颗纽扣，季弦思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黑白分明的剪水瞳眸里盈着粼粼水雾。
“厉总，这些年你真的一直在等我吗？”
厉流殇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深幽的眸子里倒映着一张惶然不安的脸庞。心突然揪了一下。
“是。”
他目光灼灼，肯定道。
“你为什么要等我？”
季弦思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又问。
“因为……”
“因为你爱我，对吗？”
季弦思眼角发涩，长睫上凝着一排细细的珠花。
厉流殇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得开口问他。他微有惊讶，黑眸一闪。
“是，我很爱你。”
“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强迫我？”
季弦思糯湿的长睫眨了眨，定定得看着他。
那双沾染了泪水的眼睛，就好像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令人无比心疼。
厉流殇呼吸一滞，喉结滚了滚，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侧。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了口。
“对不起。”
季弦思看着他，心‘砰砰’跳得飞快，始终无法回落。
他低沉哑涩的声音让她心慌意乱。
尽管，刚才那个问题，她早已知晓答案。但她亲耳听到他说‘我很爱你’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一晚之前，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而后，除了那一晚，两人亦四年未见。
他爱她，从何时开始？
难道，真如言情小说写得那样，那一晚让他再难相忘，无法再接受别的女人？
她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厉流殇抿了抿唇，深深得呼吸了两下，坐了起来。然后低头，帮季弦思把纽扣一颗颗的扣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商界贵胄，又一次强压了心头的欲念。面对心爱的女人，他又一次选择了‘放手’。
“嗯。你也早点休息。”
季弦思连忙起身，拖鞋都忘了穿，快步跑了出去。她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打了倒锁。然后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狠狠浇了一下脸。
十分钟后。
她的脸颊依然绯红如火，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得过速，心绪越发乱了。
呼。
吐了一口长气之后，她关上了水龙头，胡乱擦了一下脸，走了出去。
厉流殇坐在沙发上，心脏一缩一缩得疼。
刚才季弦思盈着泪光问他的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那覆着水雾的眸光刺痛了他的心。
若不是她最后抓住了他手腕，问出那样的话来，今晚只怕……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有这样的冲动，无可非议。但他并不想强迫她。
“弦思，你还要我等多久？”
他扯了扯冷峭的唇，唇角噙出一抹苦涩的笑。
……
怡然居。
云逸将车停在了小区大门口，然后下车，打开了傅清滢那一侧的车门。
“寒战，我回去了。”
傅清滢看着已有醉意的明战，小声开了口。
“好。”
明战偏了偏头，眯了眯有些微醺的醉眼，点了点头。
傅清滢抿着唇，走了下去。
“云助理，明董有些醉了，回去之后给他煮碗醒酒汤。”
“傅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