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一侧头看到桌子上放着酒店座机,她站起来,两只手指着电话,“电话?”
秦著泽点点头。
褐姑娘也学着灰姑娘,“电话?”
她把“话”发音成了“花”,不如灰姑娘音准。
秦著泽笑着摇摇头,“不是花,是话,H——U——A,HUA。”
用手指指着自己口型,随后,把指尖滑向地面,示意要把音往下降。
褐姑娘马上重说一遍,这回对了,秦著泽点点头给她一个大拇指。
褐姑娘认真地连着重复两遍,加强肌肉记忆和发音记忆。
马上,灰姑娘指着桌子上的大哥大,“电话,移动电话。”
“移”字属于齿音,舌尖抵住门牙,而灰姑娘对移字发音是龈音,她的舌尖抵的是口腔上膛,把移读成了“离”。
秦著泽摆摆手,张开嘴巴,指着舌头和下门牙,中英文结合着给灰姑娘解释发音部位,灰姑娘眨巴着长睫毛,不出声音地按照秦著泽的指导自行体会几下,张嘴一说,这回对了。
“我来。”褐姑娘也把移动电话说了一遍,也对了。
得到秦著泽肯定后,两位姑娘跳着脚给自己鼓掌。
歪果仁喜欢及时表达情绪,乐就开怀,悲就沉重,啥都往脸上和肢体上写。
接着,俩洋姑娘继续就地取材,拿房内物品为教学用品。
桌子。
圈椅。
被褥。
枕头。
地板。
学了一些两字儿的。
又学三字儿的,开窗户,照镜子,洗洗手,理理发。
然后是四字儿的。
不知不觉,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俩姑娘越学越兴奋,看到秦著泽看腕表,才问秦著泽是不是有事情要出去。
秦著泽说确实有事。
俩洋姑娘立即抱拳在胸前,俯首拜秦著泽为师,秦著泽感觉她们有些好笑,从哪里学得这套江湖动作,秦著泽还真问了。
俩人很认真地说,“从李小龙电影里学到的。”
但是,秦著泽还是推辞不收徒弟,俩洋姑娘扑上来一边一个摇晃秦著泽胳膊,“师父如果不收我们为徒,我们就跪在门前不起。”
搞得秦著泽一番石化,天呐,这一套也是从华囯电影里学到的吧。
老外在华囯总是要因为语言和生活习惯闹出许多笑话,显得着实二,倒也非常可爱。
终于被缠得拗不过,秦著泽只好答应了当师傅。
反正在帝都饭店住不了太久,人一回上谷,师徒关系自然解除。
简单做了自介。
俩人的确是双胞胎姊妹,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父亲是外交官,在华囯使馆工作,母亲在本国做企业,她俩刚来帝都不久,正在办理帝都大学留学研究生就读事宜。
灰姑娘名字叫艾米,妹妹褐姑娘叫安妮,今年二十一岁。
艾米学金融,安妮学法经。
俩姑娘要了秦著泽电话号码边往外走,边指着屋内物品复习刚刚学到的中文词汇,秦著泽笑着往外送。
房门一开,门口站着一人,冷不丁的,吓人一跳。
“小玉呀!你怎么在这?”秦著泽平静问道。
叶盈玉没有给艾米安妮让路的意思,抱起双臂,丹凤眼里浮起很复杂的光,“我也喜欢学习中文啊,秦老师不收我这个徒弟,只能偷着听听课。”
艾米安妮侧身挤着叶盈玉和门框之间的缝隙往外走,低眉顺眼瞄了要账表情的叶盈玉,怯怯地小声说着,“谢谢,谢谢。”
走在楼道里,安妮用英文认真地问艾米,“秦老师这个徒弟中文已经很好,为何还要学呢?”
“学——无——止——境。”艾米硬邦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