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然而然的善意,也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总之他如此一说,符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放松似的用手顺了顺气。
可江亦不觉得。有可能这是他们被他撞到了的说辞,毕竟容舒并不知道他今天也要爬山。或者更阴暗一点,他甚至有点丧心病狂地觉得贺永安这是在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和他炫耀。
他眉眼下压,显得更英俊,气质也更阴沉。他在离容舒两步的位置停下来,看着她,淡声回了贺永安,“是啊,好巧。”
容舒和他对视,只一瞬,就移开视线,说:“你也来了。”
“嗯。”江亦轻声应了,脚步像是扎在地面上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后面的付悠悠迟疑着,弱弱地出来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我是江亦的朋友。”
符号一撇嘴,什么嘛,莫名地给她一种被动的感觉。
容舒反应很快,转过头就笑眯眯打了招呼,“你好啊,我叫容舒,这是符号,贺永安,江亦的同学。”
江亦的呼吸滞了滞,不知所措感将他笼罩住,让他无所适从。同学?只是同学吗?隐瞒他们的恋爱关系是为了贺永安吗?
付悠悠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类似于庆幸的情绪一览无遗。
女生对女生的直觉往往很准。
容舒很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放松。她看看付悠悠,唇角的笑意扩大了些,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加了句,“我是江亦女朋友。”
一听这话,付悠悠刚刚送的那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江亦没有一点该有的雀跃。他整个人沉浸到了无边无际的灰色中,一直注视着容舒。
那目光有重量,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容舒终于认认真真看了眼他,轻笑着问:“是吗?”
江亦接着一语不发。良久,冷笑了一声,拽住她就往西山走。
事已至此,两个尴尬源头不懂也该懂了。
看着江亦的背影,付悠悠的失落感袭来,嘴唇蠕动了下,冲那边的符号挥挥手,为自己解围,“那我,就去找我们的大部队啦?”
符号和贺永安笑得很周到,热情地跟她道了别。然后不得不直面只属于他们俩的寂静。
所幸,贺永安是个很有教养,不会让人尴尬的人。他很快用别的话题揭过了刚刚那一幕。对于江亦和容舒的关系,绝口不提。
知进退,懂人情。真是个大好人啊。符号感叹。
江亦拉着容舒一路上了台阶。期间一句话不说,只是后来容舒爬得累了,有点微喘的时候,动作轻了点,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她走。
台阶很长很陡,容舒可能是有点恐高,中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眩晕感顿时就上来了。她晃了一下,脚步不稳。
江亦一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力道十足地握住,嗓音低沉,语气有些生硬,“恐高就别看。”
容舒微微吸一口气,点点头,根本抗拒不了地紧握住他的手腕,总算开口说了话,“还有多远。”
“我体力不行,就该去东山的。”这句的语气有点怨怪和娇嗔,听得江亦唇角轻轻扬了扬。
“我知道你体力不行。”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江亦忽然说。
容舒反应过来,伸手打他。江亦晃晃身子避了过去,笑得很欠揍,“省点力气吧你,现在可没有回头路了。”他回头抬抬眉。
容舒顺着他抬眉的动作又一次回眸看,原来她离地面已经很远很远了。
而下台阶比上台阶更考验她的心理。如果她能顺着两边的滑道滑下去就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溜儿气地往上走,打算速战速决,她听到江亦在后面松松散散的声音,很低很轻,在偶尔泛起的风中,细微极了。
可能是因为体力的消耗,还微微的颤,“容舒,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