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寒沉默片刻说道:“在休息室碰到了,不必理会。袁如自己会处理。”
“可是方嘉莉已经对我连环call了。起初问你这次究竟为何回国,然后问你跟袁如到底怎么回事,后来骂我是你的狗腿子..”陈宽年有点委屈:“倒没有真骂,方大小姐为了维持体面也不会破口大骂,但她说话你是了解的..”
“委屈你了。回去请你喝酒。”宋秋寒笑道。
“所以你跟袁如确定没事?你确定袁如会处理,而不是希望此事发酵?那天聚会她看你的眼神兄弟可是一眼没错过,用生吞活剥形容不为过。要么你就圆她一个少年梦..”陈宽年口无遮拦起来。
“你还有事吗?”宋秋寒反问道。
他这一问,陈宽年反倒无话了,静了片刻,丢了句:“祝你平安。”挂了。
宋秋寒咀嚼陈宽年“少年梦”这三个字,谁没有少年梦?然而那毕竟是少年。人生蹉跎到今天,进度条已拖到三分之一处,该经历的都经历过。谁还会去念着那遥不可及的少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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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儿的眼罩被宵妹摘了下来,囫囵睁开眼,看到宋秋寒和袁如站在休息室讲话的照片。宵妹见春儿没反应,将手机晃了晃。
“构图、配色都很好,袁如的粉丝挺会拍人像。”春儿坐起身,顺手将靠枕塞在腰后,拿过宵妹的手机又看了看:“袁如的穿戴一向得体,宋秋寒也不赖。投行大佬的精英装扮一丝不苟,带着明显投资圈标签。我由衷赞扬这两位的品位,并且觉得有些般配。”对袁如来说,舆论导向很重要。春儿看了眼时间,晚上21:00,早上的热搜,这会儿还未被压下去,那就代表她想让事情发酵。
宵妹见春儿又端出文人的酸腐,笑出声:“我比你多读了几年书,竟然都拿不出你煞有介事的腔调来。我只会拿着手机说啧啧。”
“你跟我说SSCI发论文,我也只会说啧啧。”春儿将手机递给她。
“你真觉得他们般配?”宵妹问她。
“啊。”春儿喝了口水:“一直觉得般配。”
那时宋秋寒在操场上打篮球,袁如拎着水在操场边等他。每当他跑向她,一旁的人群都会发出笑声。那会儿春儿觉得宋秋寒跑向袁如的瞬间很美,艳阳下的袁如亦很美。
彼时林春儿在做什么呢?
林春儿正在播音室里,念那些少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投稿。林春儿至今觉得那些投稿生动,她对现代诗的积累都来源于那些稿件。青春期的女孩们总能背下各种情/诗,全世界的情/诗。她的声音在操场上空飘着,宋秋寒侧耳去听,被人盖了个帽。
队友们哀嚎道:广播时间六班不打任何篮球赛。广播时间六班的中锋是废人。
宋秋寒撩起球衣抹了把脸,甩了头上的汗珠:“累了,喝口水。”
他们时常在午后的走廊相遇,林春儿结束了广播,他结束了篮球,走廊中还回荡最后一首情歌。真奇怪,那些年我们都不懂爱情,却早早听起了情歌。
“林春儿你能不能不广播?”宋秋寒每天都问她。
“碍你事儿了?”林春儿每天都瞪他。
“影响我发挥。你那些投稿怎么都跟林黛玉似的。”宋秋寒抱怨。
“你行你投。”林春儿撒腿跑开。
一旦某一天林春儿的广播停了,宋秋寒又会问她:“中午去哪儿了?”
“管的着吗?”
那些昏昏沉沉的午后,微风吹起教室的窗帘。宋秋寒坐在最后一排,睡下午第一节课的觉。林春儿坐在他面前,认认真真的听课。她的马尾扫过他的头顶,他会顺手握住,那厚厚一把头发,是少女旺盛的生命力。林春儿会趁老师不注意回身打他,他的脸埋在臂弯里,笑的一抖一抖。
这些事,发生在他与她之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