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将电脑拍在桌上,口中骂了句“傻逼”!是真生气了。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的骂声格外清楚,办公室都震了一震。林春儿从办公室内走出来,轻声问他:“怎么啦?”
小喜深呼吸一口:“刚刚诚品集团来电话,说1月份的标改成12月份投了。”他气得要死:“他们就是在遛人玩!明明已经内定好了。”
“为什么要提前?”
“说是他们集团1月份要做全年战略动员,没时间了。明明就是为内定找借口。”
“谁说内定好啦?”林春儿为他倒了杯水:“消气。”
“就是他们负责招标的专员,我们私下聊的很好,刚刚偷偷跟我说,说日子改到什么时候对咱们都没有影响,咱们也不需要特别用心准备,这标内定的。他们内部都知道咱们就是陪标。”小喜接受不了,为了这个项目,公司出了一百六十万做调研,伙伴们加了多少?班了。
林春儿坐在他对面,低头想了想说道:“首先,我相信他们确实是要我们去陪标的。毕竟诚品这样体量的公司招标,我们这样的初创公司能入库就已经很难了,他们却邀请咱们参与现场竞标。但是!”林春儿顿了顿,又说道:“但是,只有三家公司竞标,为什么要邀请咱们陪标?是随便邀请的吗?不是。诚品从不随便邀标。应当是我们的某些特质他们注意到了。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就当做交个朋友,就算这次不中标,早晚会有中标的一天。最后,现在大公司的风控和监察都非常严格,不见得敢这样明目张胆。所以,咱们不见得没有机会。”
林春儿一番话说的小喜醍醐灌顶,顿时消了气:“我刚刚不冷静了。我一听他说要改时间,又透露出咱们只是陪标就坐不住了。要么说春儿姐是常胜将军呢,就这股自信,哪里会输啊?”
春儿被他逗笑了:“小伙子,要学的还很多呐!只是时间调整到哪一天了?”
“12月24日。”
“那可不行。”林春儿说道:“12月23日我就要休假了。24号我不干,你跟他们说让他们改时间,不然咱们就弃标。”
“哈?”小喜愣了愣,弃标?
“对,就这么说。最晚22号。”见小喜愣在那里,笑出了声:“你怕什么?按照我说的提。现在就说。”
小喜见林春儿打定主意这样做,于是给对方回了话。诚品的人做为大甲方,还第一次见到因为时间不合适要弃标的。团队连夜开会,将最终招标日期定在了21号,林春儿给的时间期限的最后一天。
第二天在公司,小喜将这个消息告诉林春儿,林春儿似乎并不意外。小喜见她气定神闲,忍不住问道:“您真是因为要休假才建议他们改时间的吗?”
“是啊。”
“不改时间就弃标?”
“对啊。”
小喜不信林春儿这样,站在那冥思苦想。林春儿也不打扰他,就让他去想。过了很久方问他:“想通了?”
小喜摇摇头。
“你坐下。”
林春儿将电脑合上,一本正经:“你知道一场正规的投标,投标最关键的阶段就是准备标书之时,但标书最重要的内容是何时产生的?就是现在。我在此时提出因为要去旅行,时间若是不合适就弃标,是为了释放一个信号。”林春儿停下,朝小喜眨眨眼。
小喜摸着下巴想了很久,而?后眼睛睁大:“老大是要让他们以为你躺平了认输了?”
“对,让他们以为我认了,无所谓了。那两家公司以往与诚品合作,是平分了一个盘子里的蛋糕,今年我没猜错的话,诚品内定的是耀美。所以,我们躺平了,耀美会松一口气,那他们的标书就会流于形式。”
“卧槽。老大你没认输?你昨天说陪标就陪标,是在逗我?”
林春儿笑了:“那句话是真的,但老娘才不认输。把二倩她们给我拉回来,老娘要去打硬仗了。就算输,也要输得漂漂亮亮。”
小喜双手握拳,在林春儿桌上轻轻敲着,像在敲战鼓:“我太开心了春儿姐。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心疼咱们花那一百多万。”
“出息!”林春儿丢他一块糖:“你去让二倩归队,我给乔瀚文打电话,跟他沟通临时换人跟项目的事。”
“哦哦哦对。”
林春儿拿起手机给乔瀚文发消息:“hi,Joe。”
乔瀚文正在方嘉莉的品牌秀初彩上,他刚试过妆,坐在一边歇着。看到林春儿一反常态与他打招呼,便发了一个问号。
“请问您方便语音通话吗?”林春儿问他。
“不方便。”乔瀚文回给她。过两分钟见林春儿没再回话,便打给她:“怎么了?”
“我这边有个紧急的项目竞标时间提前了。想跟您商量一下把二倩调回来几天。”
“几天?多少?钱的项目?我为什么要同意你其他的项目占用我的项目经理??”乔瀚文板起脸与林春儿斤斤计较。
“九天,是一个六千万的项目,成不成功我都请您吃饭。”
“吃什么?”乔瀚文问道。
“法?餐?”
“不吃。”
“…那您喜欢吃什么?”
“酸汤鱼。”乔瀚文记得第一次见林春儿,就是在酸汤鱼馆,她坐在宋秋寒对面与他畅聊大笑拼酒。今天有意提起,多少?想看看林春儿的诚意。
“哇。”林春儿哇了声:“有一家酸汤鱼馆子,我吃了十多年,除了破,没别的毛病…您要是不嫌弃,我请您吃?”
她果然真诚,乔瀚文眉头舒展:“何时?”
林春儿将手机夹在肩膀上,打开电脑看了看:“今晚?”
“好。”
乔瀚文挂断电话,看到王瑾正用探寻的神情看着他,朝她挑挑眉,而?后将电话丢到一边。
“这次不用我帮你应付无效社交了?让我猜猜看,林春儿?”乔瀚文对女人亲力亲为的时候很少?,林春儿算是特例的那一个。
乔瀚文手指指方嘉莉的方向:“她还行,这版进步更大。”
“难得你夸人。”王瑾递他一瓶水:“晚上去吃饭?”
“嗯。”
“需要我作陪?不过我觉得我有些多余,你八成是惦记酒至微醺散发男性魅力,然后将她带走。”王瑾逗他。
“然后第二天睁眼,她把我曝光给媒体?我相信她能干出这种事。”乔瀚文自嘲的笑了声,而?后说道:“你不去,她也会叫一群人。她洁身自好着呢。”乔瀚文知道林春儿,生怕与他走的近为她自己惹老麻烦,恨不能躲得他远远的。
王瑾不答话,只认真看着乔瀚文,这才见过几次,他说起林春儿的口气竟有些亲昵,像在说自己的女人。
方嘉莉正在确认初彩的问题,发布会那天宋秋寒会来,她想要宋秋寒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才华,想在他面前彻彻底底绽放。她想做宋太太。越得不到越想要,中了毒一样。与灯光导演沟通后,走到乔瀚文面前:“hi,待会儿可能还要劳烦您再走一遍。”初次见乔瀚文好,她便学乖了。心中将乔瀚文骂个半死,表面上却很尊敬。
“好。”乔瀚文只说一个好字。方嘉莉讲话娇娇滴滴,腔调很足,乔瀚文并不喜欢。
方嘉莉觉得国内与她当真是八字不合,在美国备受男人追捧的女人,到了国内竟是不多被看一眼。她被宋秋寒磨的早已没了什么棱角,只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这会儿迫切想尝试自己的魅力是否还在。
于是朝乔瀚文一笑:“刚刚看您走台,像从古代走出的如玉公子。可以请您再帮忙试穿另一套衣裳吗?”
“试穿加钱。”乔瀚文靠在椅背上,目光凌厉。
“好啊。十万是吧?”方嘉莉拿出手机,转账给王瑾
王瑾倒也见过这样的场合,家财万贯的女性企图用财富打动乔瀚文,殊不知乔瀚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之所以这样任性,就是因为他从不做让自己委屈的事。他没有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可以横行。这方嘉莉,还是道行太浅。
“收到了。”王瑾冲方嘉莉笑笑。
乔瀚文眉头扬起,站起身,随方嘉莉进了更衣室。工作人员都在外面,偌大的更衣室只有他二人。方嘉莉帮他解扣子,指尖碰触他脖颈和胸前的肌肤,而?后抬眼看着乔瀚文。她猫一样的眼神,足以令任何男人崩溃。任何男人不包括宋秋寒,也不包括乔瀚文。
乔瀚文握住她手腕,淡然问她:“你想睡我?”
“我想与你喝杯酒。”方嘉莉微微向他靠了靠,她身上的雏菊香气很好闻。
“戒了。”乔瀚文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我给你个建议。你大可不必测试自己的魅力,也不必刻意去征服哪个男人。真正对你感兴趣的人,你就算站在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想跟你做/爱。”
方嘉莉愣在那,看着乔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