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予神色一动,又坐了回去,万一这个宋青沂就是个糊涂的呢?或者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与其让敌人暗中勾结,倒不如她来试一试假意合作。
不管怎么说眼下也跑不掉了,既然和大公主达成了合作,不如就好好演下去,待日后公主府的人放松警惕,再找机会开溜。
少年去开了门,迎面进来一个清瘦的人,虽然年过六十,但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上下,保养很好,精神也不错。
宋青沂身边还跟?四个丫鬟,外面还站了几个护卫模样的人。
她挥挥手,丫鬟们垂头候在了门外,少年一看也识趣地出了门,把房间留给了齐予和?宋青沂两个人。
“阁下便是齐驸马?”
齐予点头,原以为是个好应付的婆婆,没想到是个看起来气势逼人的阿姨,这反客为主地架势,能傻乎乎地出钱捧别人做皇帝?
宋青沂面色复杂:“不知驸马找民妇一事,大公主可知情?”
大公主?这个阿姨的脑回路有点奇怪,她怎么跟不上?按常理,这种事情,当然要瞒?大公主啊,可惜的是,她这次来就是公主的意思。
齐予轻咳一声道:“公主自是不知情的,不知您是否知晓你我的身份?”真捉急,她不擅长做卧底啊,这话该怎么套才?好。
谁知宋青沂一听,便面色不悦道:“知道你不是狐假虎威便好办了,驸马以后莫要再来相扰,不然我楼上楼也不是吃素的。”
狐假虎威?谁是狐?谁是虎?
齐予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我狐假虎威?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认吗?她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是个有脑子的就不会跟?胡闹。
也不知道原主当初是怎么说服这位大佬入伙的。
宋青沂凝眉:“民妇不敢,驸马还是收起你那些狼狈为奸的打算,安安生生过日子,免得今后人头不保。”
狼狈为奸!这个阿姨的嘴巴好厉害,刚才?还说她是狐狸,一眨眼就是狼狈之流了。
齐予不吭声了,心气不顺,这阿姨真厉害,骂人不带脏字啊。
宋青沂眉毛拧了拧,那些劝人回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她有些心烦,索性不再理会,起身就准备走:“既然无事,民妇就告辞了。”
齐予见她要走,有些措手不及,阿姨你办事情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这么大的事,就不能坐下好好聊一聊吗?
眼看?人就要出门了,她忙低声喊了一句:“令尊是前朝七皇子?你是我姑母吗?”
宋青沂顿住身子,片刻后她头也不回地,严声道:“民妇祖上乃是九曲县桃花庵镇人士,从未听说过什么七皇子,也不曾有过别的亲戚,若驸马再胡言乱语泼脏水,咱们就官府见吧。”
说罢,她就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恶狗在追一样。
齐予气结,不过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看宋青沂的态度,恨不得撇得干干净净,是断然不会和?前朝这帮人掺和的。
所以原主那个大反派被五马分尸就太正常了,没有金钱支持,就靠一帮乌合之众能成事吗?怕是连?收成的几队士兵都打不过,还想着打到皇帝那里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跑了一趟是无用功,齐予准备打道回府,看?跟在身后,好似寸步不离的少年,她皱眉:“你跟?我做什么?”
少年又赶紧往地上一跪:“回少主,长老们说公主府戒备森严,难以求见您一面,所以让属下随你一起进公主府,表明上是服侍您的小厮,实际上做个传话的人。”
这样一来,今后长老们和少主联络起来就方便了。
齐予睨了他一眼,建立联系吗?也不是不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忙道:“长老说既然跟了少主,属下以后就是少主的人了,求您赐名。”
齐予听得牙酸,什么你的人他的人的,万一被人误会了怎么办。
她揉了揉眉头,起名?大公主的侍女叫寒水,那么……春风?好像有点太随便了。
“以后你就叫寒风吧。”
“寒风谢少主赐名。”少年,哦不,寒风抬头,一脸的感动。
齐予眉毛一抽,这只是个被那伙人洗脑的无?辜少年啊,要淡定,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是随着离公主府越来越近,她忍不住一点点地心虚起来,没跟大公主说就带了个人回来,还是前朝那伙人的眼线,一会见了面,不会挨打吧。
楼上楼那个阿姨说得对,她是个狐狸,因为大公主就是那个老虎啊,还是个貌美又凶残的母老虎,温和?不存在的,哪个温和的母老虎会随身带?刀子?
回到公主府,齐予被寒水带去了后院。
推开门就见大公主躺在长椅上小憩。
女子听到动静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过来,身上的薄被滑落了一半,春风吹起额间的几根黑发,没有完全清醒的双眸里透着一丝茫然。
和?平日里那个精明又吓人的大公主判若两人。
齐予看呆了一下,脑子里马上响起警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是个能要人命的反派,快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后,她想起跟?自己进府的寒风小少年,心里更虚了,一会真的不会挨打吧。
“驸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