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燕孤云立的什么誓言,他却压根不信。
所谓的立什么毒誓,在他唐问天看来,通通像是放狗屁一般,甚至连狗屁也不如,连个味儿也没有。
“你说说看,你和那二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啊?”唐问天心中杀机未消,口气淡淡地道。
“前辈,想来您也和晚辈的墨师兄交过手,不知前辈对他的功夫评价如何?”燕孤云不答反问。
“呃,这个么……”唐问天沉吟着捋了捋胡须,老脸忍不住一红,心中怒气暗生,这小子难道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墨白,所以故意问这话,想要羞辱自己么?
“他自己说,他是江湖中第一高手,老夫退隐江湖多年,倒是不曾听闻近年来江湖上居然出了令师兄这样一位武功好手。他既然号称天下第一,老夫自是甘拜下风。”
他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虽然承认自己功夫不如墨白,又带着一股傲然之气。
言下之意似是说,老夫退隐之人,不屑于与年轻人争强斗狠,要是论真实功夫么,只怕是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要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果没有真真正正地交过手,唐问天自是不肯服输。
他只是觉得墨白虽然年轻,内力却较自己为深,但是真正比武,却并不是谁的功力更深,谁就能稳操胜券。
那墨白功力再深,毕竟年纪轻轻,要是论临敌动手的经验,自己要优胜他许多,再加上自己的机关毒技,谅那墨白绝对在自己手下讨不了好去。
燕孤云听了唐问天的话,心中暗想:好骄傲的老魔头!
嘴上却顺着他的话奉承道:“唐前辈所言不错,我那师兄武功虽强,但是他毕竟年轻,临敌经验并不丰富,要是唐前辈使用真功夫,他一定不会是唐前辈的对手,唐前辈之所以失手被擒,那全是由于唐前辈您心爱之人落于敌手,投鼠忌器,所以甘愿束手就缚,这等有情有义,实在是令晚辈由衷的佩服。”
他这一席话说得唐问天心头大为舒坦,他放在燕孤云头顶的右掌向上抬起,心中杀机消了一分。
只听得燕孤云继续说道:“唐前辈,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晚辈的师兄武功了得,可是晚辈却一无功力,连寻常人都不如?”
“是啊,却是为何?”唐问天的确觉得奇怪。
按理说师兄英雄,师弟就算不是好汉,也不会是像燕孤云这样一个孬种。
难道是他们的师傅如此偏心,只将功夫传授师兄,对这师弟厚此薄彼么?
“唐前辈,晚辈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废人,全是拜那二人所赐,你说,晚辈是不是和那二人仇深似海?”
燕孤云狠狠地咬着牙,声音虽低,一字一字却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什么?你的功力是被他们两人给废掉的?”唐问天讶然。
“不错,正是他二人!”燕孤云不再隐瞒,将自己和小七若水结怨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而且说的极是详尽。
他知道自己说得越是详细,就越能取信于那唐问天。
果然,听完了来龙去脉,唐问天眼中的杀机渐渐消散,颔首道:“怨不得你如此恨他们,你本来前途无量,却生生地被这二人给毁了!”
“是!”燕孤云右手握拳,重重捶向石壁,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声。
他身无内力,这一拳却打得极是有力,手背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这点疼和他的心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晚辈早就心中立誓,此仇不报,晚辈誓不为人!唐前辈,你道晚辈为何要相助于你?您所料不错,晚辈的确是心中另有所图。”燕孤云说得直白之极。
唐问天心中杀气己消,听了这话,竟不动怒,像是早就猜到一般。
他淡声道:“哦,你倒说说看,你想图老夫的什么?”
“晚辈和那二人仇深似海,可恨晚辈的那墨师兄却被那女子的容色所迷,明知道那女子已有夫君,还是对她死心塌地,唯命是从,所以晚辈这血海深仇,只有深埋在心底,绝不敢在师兄面前露出半点,否则必遭到师兄的喝斥。可是晚辈也不是受人如此欺凌之人,大丈夫在世,岂能任人如果欺凌而不加以还击?晚辈心知要报此仇,只有暗中行事,故表面上与那二人和解,化敌为友,并借着那女子被掳之事前来相救,一来是想驱除那二人对晚辈的敌意,二来晚辈却是想趁其不备,伺机复仇!”
燕孤云将埋在自己心中的想法毫不避忌地直言相告,脸上丝毫没有红上一红,好像他要做的事情并不卑鄙无耻,反而是天经地义一般。
唐问天听了之后,却觉得这小子所言大合自己的脾胃,忍不住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不错,不错,有仇不报非君子也!小兄弟,你有这般报仇之心,却是不错,可是以你现在的功力要想杀了那二人,老夫看来却是甚难!那男子武功胜你百倍,几乎不在你师兄之下,那女子更是狡猾多端,我看她的心计也不在你之下,你孤单一人想要报仇,老夫劝你这辈子还是别想了。”
他说完,还友善地拍了拍燕孤云的肩膀,语气中隐隐带有幸灾乐祸之意。
“如果只是晚辈一人想报此仇,自是难如登天,但谁想到今日机缘巧合,竟然让晚辈遇到了唐前辈,所以晚辈知道,这仇,一定能报。”
燕孤云目光炯炯,定定地看向唐问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