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圣德帝,旁人谁也不敢拦,这是祖母教训孙子,谁敢说半个不字?
小七更不敢躲闪,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玉瑾一个劲地对若水使眼色,眼下能够拦阻邹太后的,除了若水再也没有旁人。
若水的嘴角抽了抽,说不出是什么表情,邹太后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像小孩儿的脾气一样,她倒真想看看,如果她不拦,邹太后这一杖会不会打下去。
可是看到玉瑾姑姑一脸焦急的表情,她要是再不出言相劝,恐怕玉瑾会急得吐血。
“皇祖母,您这一杖要是打下去,疼的不是您的孙子,而是您的重孙子。”
若水抓住邹太后的龙头杖,笑微微地说道。
“傻孩子,他欺负你,你还为他求情?”邹太后一听到重孙子三个字,就打心眼里乐了出来,手上自然也就没了力气,只是在众人面前,她还要佯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皇祖母,太子殿下没有欺负我,他一直待我很好。还有皇祖母,有了身子的女人不能太胖,否则生产的时候容易难产,医书上都是这么说的,皇祖母要是不信,可以宣太医院的曾太医来一问便知。唉,皇祖母,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总是叫我吃吃吃,他一直当我是猪在喂呢,只是我怎么吃都不胖,估计呀,这肉都长到您的重孙子身上去了!”
若水一本正经地答道。
她的话顿时引起一阵笑声。
其中犹以圣德帝和邹太后的笑声最为响亮。
“好了,孩子们长途跋涉刚刚回京,连口气都没喘,母后你就急着教训起人来了,就算要打,也好歹让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再睡够了的,到时候您老人家想怎么打,咱们都不拦着,就怕到时候您老人家这拐杖啊,会不舍得打下去喽!”
圣德帝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
他一伸手将小七拉了起来,上下打量,眼底隐隐泛着泪光,脸上却满是笑容。
“走,先回宫!”他大手一挥。
此时小七和若水纵有满腹疑团,也只好全都闷在心里。
大伙儿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浩浩荡荡向皇宫进发。
邹太后握着若水的手,一刻也不肯松,拉着若水上了自己的凤辇。
小七将新收来的五千名官兵交由侯南贵暂时统领,让他率领众人等候在皇宫外面,随时听候自己的调遣。
虽然看到圣德帝和邹太后平安无恙,小七仍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那花王爷在暗中玩什么花样。
小七和若水进了皇宫,洗去一路上的风尘仆仆,换上新衣,又饱餐了一顿精心烹调的美食,两人都觉得容光焕发,重新恢复了活力。
两人刚休整好不久,圣德帝就派人来宣召二人前去清心殿。
二人随着传旨太监来到清心殿,只见殿里只有邹太后和圣德帝二人,侯公公和玉瑾随侍在身后,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心中便有些了然。
行礼落座,圣德帝挥了挥手,侯公公便和玉瑾退了出去,顺手俺上了殿门,整个偌大的宫殿变得静悄悄的,只有殿角火炉里的银炭烧得噼啪作响,不时爆出一两星火花。
大殿中火光融融,温暖如春。
玉瑾十分细心,临走之前将四盏热茶放在四人手边,茶香四溢。
“老七,水儿,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极难喝到的冻顶乌龙。”
圣德帝捧起手边的茶杯,用杯盖慢条斯理地拨了拨,然后轻啜一口,眯起了眼睛,赞道:“味道当真不坏。”
邹太后也是笑吟吟地喝起茶来,并不说话。
小七心中的疑团已经闷了良久,哪里有心思喝茶,他举起杯来,一饮而尽,根本没有品出茶是香是臭,放下杯子,看向圣德帝。
圣德帝却根本不看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对这茶杯比对小七的兴趣更大。
小七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脱口问道:“父皇,儿臣接到青影密报,说是皇叔他……皇祖母和父皇尽被软禁,父皇还写下亲笔血书向儿臣求助。可是儿臣回到帝都,发现父皇和皇祖母都平安无恙,难道儿臣接到的消息,是假的不成?”
闻言,圣德帝呵呵笑了起来,捋了捋胡须,道:“老七,你出去历练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这么急的性子,才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等不及了?”
“父皇!”小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皇帝!你没见到老七的头发都要急白了么?他这么关心你,你还要故意卖关子逗他!”邹太后咳嗽了一声。
“好吧好吧,老七,你坐下坐下,听父皇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
圣德帝笑了笑,挥挥手让小七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