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说:“只是费了一些波折,你安全出来了就好。”
“对不起。”方年年愧疚。
“臭丫头,是应该说对不起。”
方年年惭愧。
塔娜说:“当爹娘的?不就是为儿女劳累,你应该为你的?对不起而道?歉。我和你爹的事?儿,你知道一些,对吧。”
方年年迟疑了一下,点头。
“我就知道,小时候你睡在我们旁边,我看你的?眼睛就觉得你听得懂,那时候你也就一岁多。”
方年年羞赧,所以她两岁不到就分床睡。
塔娜伸出手指点点女儿的脑袋,“你早慧,我和你爹害怕你‘慧极必伤’,只希望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你认为自己进?了宫一趟就会连累爹娘暴露,所以一直惴惴不安,对不对?”
方年年用力点头,她最怕这个,彻底打破家庭的平顺生活太可怕了,爹娘诈死躲了十六年,不就是想要远离纷争,却因为她进?入了纷争……
“如果?我们害怕,就直接远避塞外,或者去海上。草原那么大,你娘就是从那边来的,我们躲起来谁都找不到。还可以去海上,你爹认识不少下南洋的?人,找个岛屿,或者去那些红毛蛮夷的?国家,照样能过很好,但我们没有,我们就待在京城脚下,在人来人往的?官道?边。”
“不是为了我和阿弟能有更好的?生活吗?”方年年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是,也不是。”
方年年不明白。
“因为我们还有事?情没有了结,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塔娜将女儿鬓边一缕碎发抿到耳后,她温柔地说:“做做好吃的?,看看书,那些都是上代人的?事?儿,你们不需要了解,也不需要参与。等归家了,去书院看你弟弟,他不知道你不见?了,还在怨你怎么不送他去书院呢。”
方年年忍不住笑了,“肯定怨我没有给他做吃的?。”
“是啊。”塔娜搂着女儿,感慨地说:“丫头大了,要嫁人了。”
“嗯。”
方年年小声地应下,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知道必须早点嫁人了。她对他有那么一些心动,却也仅仅是心动,距离喜欢还有不少距离,现在她要拉长距离了,离他越远越好。
他的?身份,是她不能够去触碰的。
“娘,我们现在去哪里?”方年年问。
“自然是回家,本来带你去定侯府,但今天时机不对。”塔娜说:“你以为自己能这么快出来吗?我们请了定侯夫妇帮忙,定侯的娘家侄女是太子妃,有他们从中斡旋着,你才能够早点出来。我与皇后、贵妃相处过,皇后那人和善,贵妃很是难缠,看到你的?脸就更不会轻易让你出来了。”
方年年忧虑,“欠了人情。”
“不会,定侯是你爹老部下,你爹救过他很多次,真要说起来,他欠你爹的更多。”塔娜说着说着眉头微微皱起,她说:“他家后宅清宁,有两子一女,长子与你年龄正当,性情端厚。你还记得前几日说的?吗?他家就是我们说的?那个故人。”
方年年扭捏了一下,哦了一声,难不成过两天就要来一场相亲,然后定下?
“他家长子还未归家,等回来了就见见?。”
方年年松了一口气,“好的。”
马车哒哒哒走着,有着不咸不淡的声音,仿佛岁月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应该是因为心里踏实了吧,所以没有了度日如年的不安感觉。
方年年趴在娘亲的身上,和娘亲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她是被爹抱进屋内的?,娘亲买的?那个芝麻饼都没有吃。
到第二天发现芝麻饼已经失去了酥脆,没有了热度后里面的糖馅儿变硬了,但依然很甜。
方年年就着清粥把娘亲特意买的芝麻饼给吃了,然后就坐到柜台那儿眯着眼睛晒太阳。
还是家里面好。
“对了。”塔娜从后院走了过来,叫了一声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女儿,“秀秀房间里放着这个,你看看。”
“嗯?”
方年年看是一个圆形的盒子,“娘,这是什么?”
“秀秀去参加社团活动根本就没说在哪儿,好几天没回来了,自然担心。她房间里放着这个,据说藏着社团活动的地址,你们红豆社的一看就知道是哪儿。”塔娜奇怪了,“你也是社团一员,怎么没有喊你参加活动,难不成觉得你不合群。”
方年年,“……应该不会吧。”
她打开圆盒子,里面是一块块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