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理解了,手臂上一紧,是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臂,那人往前一拉。看来非要这样走不可了,周至无奈跟上。那人拉着周至一路走,到了门槛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周至哪里知道,脚被狠狠一绊都没反应过来。
本是应该摔得头破血流,拉着他的人反应倒快,提将而起。周至一颗心还没落地,那人嫌弃一般下一秒就把他身子拉远了。
这一番两人自然无话。周至沉沉叹出长气,抒发心底的慌乱,转眼出了房门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唯有抓着他的那人身上有热源传来。他不由的往热源处凑了凑。忽略那片刻的僵硬,冷风成功被遮住半分,周至觉得很满意。
院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周至并不知道,隔着黑布依稀看到火光闪烁。风呼呼吹着,安静无声里,有人叫了声夫人,约莫是走出院门的那刻,是春杏的声音。周至偏了偏头,春杏才喊出一声就被呵斥下去了。而后没再叫估计是银朱阻止了,银朱冷静,周至很相信她控得住春杏,也幸好这些人只抓他,并没有要对身边奴仆下手的意思。
周至转回头继续跟着那人走。
之后上了马车,再由马车上下来,等一切落定,掀开头上的黑布袋,周至才发现自己到了哪儿。
铺着稻草依旧黑峻峻的地面泛着阴冷的光泽,灰黑的墙面悬着的灯光明灭,一扇小窗,剩下的三面木柱为墙,显然是牢狱。那些人在送他来的途中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自己人也没说过。周至看着他们有秩序的离开,转身往墙角走去。
这天太冷了,经过那么一段时间,他手上已经泛了红,鼻子冻木了,但还愣是闻到这里并不好闻的酸味。
本来打算坐着,隔着稻草地上的湿气还是冷得很,只得起身把稻草都积在一起,然后才坐上去,虽然没什么成效,但眼下清楚没什么好让他讲究的。
安静得不能再安静的环境里,周至在脑中开始回想发生的所有事。后来想起了罗小侯爷的话。
内心由茫然开始落了地,也是,要是真是芳莹的话,那说明他的陷害真的惹她不快,是要死了完成任务的结果,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呵了呵欠,冷依旧冷,但他明白睡着了才是解决冷意的唯一办法。
他们连他穿衣服的时间都不给,怎么可能给他送被子,周至想得清楚,喉咙发痒,咳了咳,额头不明显的热意。这身子平日里养得好,现在吹了冷风,估计要发烧了。
周至朦胧伴着无尽的冷意混沌的睡去。后半夜果然烧了起来,烧了也好,身子热乎了许多,他模糊的想,倒是咳嗽难止,烧得迷糊也记得自己咳得半死,什么时候睡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