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娘养,是谁的错?我没了娘亲,祖母就应该把我养在膝下教导,或是交给当家主母教导,可是你们有吗?”
“是我的错吗?要不要我把这事儿拿出去,让大家伙儿都评评理。祖母,您是长辈,我尊敬你。”
“可是你也要有让我尊敬你的德行才是,若是传出去,也只会说定安侯府的老夫人和当家主母竟连这点气度也没有,还不懂规矩。”
“您骂我的时候有考虑过父亲和您自己吗?我是父亲亲生的,若我是混账,那父亲是什么,您又是什么?”
“若不是我求情,您的烟儿现在应该在大牢里,而不是在府中好吃好喝!”
忽得转了矛头:“您说是吗?母亲。”
眼神凌厉,被她这样盯着,秦氏毛骨悚然。
老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可还是不想弱了气焰:“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反了你了,给我跪下!”
“长辈有时候不一定是对的,我不会盲从,而且,祖母若想像对待小辈一样是一个慈爱的长辈,瑾瑶自己自然像对待一个慈爱的长辈一样敬爱您。”
“逆女,逆女,家门不幸啊!”老夫人哭诉。
送走太监回来的定安侯不知目睹了多少,制止道:“母亲,您过分了,孙嬷嬷扶老夫人回去休息。”
“乐儿,你姨娘还有身孕,不能在外太久,秦氏不是搬过去了吗?都回去。”
“瑶儿,你和我来。”一甩袖,往书房去了。
无以复加的累,孟瑾瑶抬头望天,晴空万里,可这座侯府里,阴雨连绵,冰雪交加。
“父亲可是有什么话要和瑶儿说?”
这书房,她以前经常来,角落还有她的小书桌呢,是定安侯考虑到她的身高,亲手为她做的。
她长大了,那桌子再也用不上了,就变成了孟瑾桓的。
“你老实和爹爹说,那百寿图是不是你用来设计你妹妹的?”
他回府后仔细想了想,发现那百寿图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孟瑾瑶也不像是对这件事没有准备,反倒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他纵横官场多年,不至于连这个见解都没有。
“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指使二妹妹偷我准备好的寿礼的吗?是我亲自扎伤自己,忍着疼就为了设计二妹妹?”
“还是我亲手将自己绣了大半个月的寿礼亲手送到了妹妹手上,然后又出尔反尔在太后面前演了一场戏?”
“还是我做错了什么?错在我没了母亲,就活该受欺负,就只配苟且偷生,过唯唯诺诺,奉承府里所有人的生活吗?”
“爹爹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该为二妹妹求情是不是,或者我根本就不该为太后准备寿礼,又或者我作为一个庶女根本就不该进宫?”
“甚至我就不该存活在这个府里,不该是你的女儿!”
孟瑾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成了喃喃自语:“我就应该跟着卫府众人一起被流放的,我为什么要待在这儿。”
孟瑾瑶用手捂脸,她已经没有泪水可流了,对这座府邸的最后一丝眷恋,也彻彻底底没了。
“我看你是糊涂了,脑子都不好使了,这种话也能说出来。不是你做的你就和爹爹说清楚就好,爹爹又不是在责怪你。”
“爹爹只是不想管这内宅事,希望你们姐妹和睦。”
“可爹爹怀疑我不是吗?瑶儿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孟安义看见孟瑾瑶挺直的背影,一拳砸在书桌上,整个手掌都红肿起来。
“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