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不该是这个反应的，太平淡了，哪怕他是那种能藏得住情绪和表情的人，也不该是这样的。
他在孟瑾瑶面前是鲜活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他至少会皱眉才对。
“屋中有什么不对吗？”
轩辕宸顺着孟瑾瑶的话往下想，知晓她不会故意这么问的，除非是她发现了什么。
他刚才只顾着确定孟瑾瑶有没有事，并没有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榴莲。
孟瑾瑶也顾不得捂住自己的鼻子，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翻身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盒胭脂，举到轩辕宸的鼻子前。
“九哥，你闻闻，这是什么香味儿？”她的声音有些不稳，手也隐隐颤抖。
轩辕宸握着她的手腕儿，她凑得太近了，他不得不向后仰一下脖子，可是他什么都闻不到。
自练功开始，他的五感都很灵敏，没道理这么近，他还是没有感觉。
除非，他失去嗅觉了。
根本不用轩辕宸说什么，孟瑾瑶就得到了答案。
胭脂从她手中滑落，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盒胭脂，很清淡的花香，他们逛街时，轩辕宸送给她的。
“没事的，瑾儿，我们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不是吗？”
“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从你感知不到疼痛，到你失去味觉中间隔了好几个月，你失去听觉也隔了有半个月，可这次，只隔了三天而已，那下一次呢，会不会你一觉醒来，就看不到我了？”
他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轩辕宸更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不仅是五感，他的武功似乎也在消失，只是不怎么明显。
他大概能够预料到自己的身体的机能是在逐渐退化的，可他不敢告诉孟瑾瑶。
他怕她会崩溃。
和孟瑾瑶在一起后，他怕的事情太多了。
“瑾瑶，你答应过我的，哪怕是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我现在只是失去了一些东西而已，你就开始吃不好睡不好了，难道你要毁诺？”
“我不会的，只要是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你说得对，是我太惊慌了，师父就快到了，他总有办法的。”
“在他来之前，我们还有济慈方丈。我都能活过来，为什么你不能？这世上总有些奇迹的，而我相信它。”
若雾在孟瑾瑶喊出那句“我都能活过来”时瞪大了眼，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想起最初到孟瑾瑶身边时，孟瑾瑶就说过她背负着血海深仇，她和若云并没有当回事，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还活在定安侯府的庇护下，哪里会有什么非报不可的仇。
后来她跟着孟瑾瑶，发现她的娘亲卫婉婷是被秦素素害死的，还以为这就是她心底最深的仇恨了。
没想到，她说她自己差点死了，然后又活过来了。
难不成是主子救了她？在更早之前他们俩就已经有了交集？
若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雾，若雾？”
“啊？小姐，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