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就在跟命运搏斗,她即使死,也要死在跟命运搏斗的路上!
“这的确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朱先生的眉心深折,他终于站起来,走到门口取下风衣:“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在这等我消息。”
“你小心一些。”夏风萍从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搁进了他的风衣口袋里。
那东西泛着银光,是把小巧玲珑的□□。
春妮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看到桌上有咖啡,起身给两人煮了一壶:“慢慢喝吧。”这一夜可能会很长。
朱先生这一走,就是三个多小时。
春妮和夏风萍两个人都无心谈话,桌上的咖啡壶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终于,快到三点钟的时候,楼下有了动静。
夏风萍跳起来,赶紧去开了门。
朱先生关上门,脸上是深重的疲惫:“对不起,朱某人力不能及,有负所托。”
看见他神色的那一刹那,春妮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你已经——”朱先生的懊恼是真实的,她想说两句话安慰,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她今晚跑来跟夏风萍一起求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现在预感成真,她仍然是止不住的失望。
春妮站了起来。
夏风萍拦住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去哪?”
“还没到该放弃的时刻,我再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
“你还能去哪?”
“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倭国兵,顾小姐,我知道你功夫不错。可在这种情况下,你做不了什么的。”朱先生也劝说道。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仿佛看到了白云铠的命运,春妮控制不住心中的烦燥,低吼道。
夏风萍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春妮,这令她陌生而无措。
这个小姑娘成长得非常快,在过去的三年多里,跟校长一样,成为了学校的定心针。她见过她面对危机时的反应,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沉着冷静的。如果春妮也乱了,这说明,如果放任事态的发展,一定会有他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她又一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朱家辉:“家辉,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
面对妻子恳求的目光,朱家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我再去试试。”他的话里没有多少信心。
“我跟你一起去。”夏风萍也开始起身穿风衣。
“你——”
“你别忘了,我的射击成绩比你还好。我们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有办法。”夏风萍这次没避讳春妮,拉开书架上的书,将里面藏着的另一支枪别到了腰间。
她转身想跟春妮说话,发现对方走到了门口,冲夫妇二人抱拳相谢:“我代白大哥多谢你们两位,先走一步,早上八点钟,不管我们有没有人成功,我在这里等你们见个面。”
“你去哪?”夏风萍只来得及问这一句话,春妮已经跑下了楼梯。
她轻捷的脚步在木制楼梯上留下沉闷的“笃笃”声,很快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幽幽夜风灌进来。
“我们也走吧。”夏风萍同丈夫对视一眼,为彼此裹紧了衣领。
而这个时候,春妮全力奔跑,已经接近了她心中的目的地——苏河。
她刚刚之所以跑得这么快,除了心中焦急,觉得时不待我,最要紧的,是她在出门之前就决定好,要趁夜泅渡苏河。去对岸,到郊区,到张庄,找到涂铁柱和他的队伍,去向他求援!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现在已经是深秋,海城的秋天纵然不太冷,但深秋夜里的水,仍是凉得人手背直起鸡皮疙瘩。
以春妮的身体素质,这点凉意也不是很大的麻烦,真正的麻烦在于苏河的对岸。
四年多前,倭军占领海城之后,为了困死缩在租界里的人,严查物资流向之余,以苏河为界,在对岸拉起了细密的铁丝网,并每晚派兵巡逻。
无数个海城人为了活下去,曾在夜里悄悄泅渡下河,去对岸和周边郊县采购粮食,再偷偷贩运回来。
而在今夜,那些捂着半张脸,腰间身上穿得肥囊囊,腰背深深弓起的人一个也不见。
苏河仿佛也被今晚的反常冻住了,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春妮站在河岸上,将脱下的衣服扔进空间,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汪汪汪汪”,不知是哪里的狗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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