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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第九十章辛筝(2 / 2)


望舒笑看着?辛筝。“怕了。”

辛筝看着?望舒浅色的眸子,也笑。“我若为王,石碑之上,这些人的名字一个都不会少。”

遗臭万年又咋的,反正不是刻她的名字,子孙万事?唾弃也不是唾弃她呀。

望舒默了一瞬,继续道:“豢龙氏也在其中。”

辛氏与豢龙氏世代联姻,辛筝身上豢龙氏的血统相当浓郁。

辛筝反问:“那又如何?”

血亲有什?么资格与王权比较?

望舒问:“为何?”

“你?很有价值,你?身上的价值值得我为了你?与帝国的权贵们为敌。”辛筝真挚的回答。

望舒问:“那我没有价值呢?”

辛筝理所当然的回答:“法不责众,为了天下,请大局为重,休要?害人害己,放下仇恨,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望舒看着?辛筝,发现这家伙竟然从始至终的真挚,忍不住抬脚将辛筝踹进了河里。

冀西与冀中的海拔落差有点大,河流自冀西流出时水流自然也比较湍急,而?要?推动巨大的水车,自然会选的水流湍急的地方,猝不及防被踹进河里,辛筝一下便被湍急的河流给?冲出了不少距离,奋力扑腾着在水里稳住身形时离栈桥的距离都超过十?丈了。

辛筝在水里慢慢的刨回了栈桥前往上爬,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手。

辛筝不由抬头,顿时无言。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是世间大部分人的写照,身份地位全靠衣服衬托,人是衣服的陪衬。

穿什么都好看,这是少数身材特别好,被称之为衣架子的人的境界,人与衣架子相得益彰。

最高的境界莫过于眼前这种。

望舒生?得容颜瑰丽,身材完美,虽未被那一身镶珠嵌玉、炫目到让人觉得眼瞎的衣服给?压下去,却也诡异的呈现分庭抗礼的别扭感。

然而,切换了控制者后,别扭感完全没了。

衣裳很华丽,华丽得人不是成为陪衬便是如望舒一般人与衣裳分庭抗礼,然而眼前人却是衣裳再华丽,也不过是人的陪衬。

皮囊与身材都还是原来的,只是换了个里子。

“你?们不是精分。”辛筝道。

“哦?”元随意的应了声,将辛筝拉了上来。“如何说?”

“精分只是同一个灵魂的不同性格的表现,但仍旧是一个人,只是在这世上活得太难,没人能完全展露自己全部的内心,精分,分出的人格不过是内心另一面的展露。”辛筝一边拧着衣服的水一边道。“你?们差得太大了,望舒分裂不出你这样的人格。”

精分也要?讲基本法的。

“我的确不是她。”元掏出一条帕子给?辛筝。

辛筝接过擦脸。“帮我弄干衣服吧,早春的水很冷的。”

元道:“她不许。”

“为什么?”

“你?太欠揍。”

“我说的是实话?。”

“所以才欠揍啊。”

辛筝无奈的问:“那我说我为了爱与公正,倒是好听了,但你?们俩会信?”

“若是那样,她会杀了你?。”元回答。

“真有底线。”辛筝道。“这么有底线的人实在不适合在仇恨中沉沦,不如从...今日起接受我的帮助。”

元嘴角抽了抽,她可以确定,辛筝本来想说的是不如从了她。

元换了个话题。“你?怎会觉得她的价值比帝国大半的权贵捆一块还高?”

辛筝冲着水车示意了下。“用人力拉动石磨,从早到晚,一天也不过几?十?斤麦粉,使用牛马,也不过翻两番,但此水车,可日夜不休,更不会疲倦,不费人力,却可抵百十人力。”

辛筝继续道:“还有她不知道从哪收集来的种子,青婧写信告诉我,其中凉薯、树薯、红芦菔的产量都很高,可为灾年时救命粮。还有黑皮柘,炼的糖又多又甜,不论哪个都比任何明君贤臣有价值。”

“但你?都已得到了。”

辛筝挑眉:“我看着?像傻子吗?鬼斧神工的匠人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造出来的东西,而?是造东西的手,望舒最有价值永远都不是已经造出来的东西,而?是她那颗只要还活着就能一直造东西的脑子。水力磨坊很好,但我相信,望舒以后还会造出更多更好的东西,只要她专心造东西。”

元懂了。

这就是想让望舒当一个专心造东西的工具人啊,但专心这种事?不是个人能控制的,至少身负血海深仇,望舒不可能专心致志的当个造东西的工具人。

这不是辛筝愿不愿意帮忙的问题,而?是她必须帮忙,不帮忙,她就无法得到一个专心造东西的工具人。

“你?的思维逻辑很有趣呢,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弟子。”元揉了揉辛筝的脑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辛筝配合的问:“什?么问题?”

“望舒身上的血海深仇,不一定是她占理,也有可能是死者有过错在前。”

辛筝反问:“你?觉得盗趾带着?奴隶造反,一路从冀州打到澜州,战火绵延不绝,杀人无算,是对还是错?”

元想了想,回答:“这个得看立场,你?要?是站在奴隶主的立场,盗趾自然是为一己之私发动战争,杀人盈野,对冀州的经济民生?生?产造成了深重的破坏,罪无可赦的疯子、吃人魔王以及杀人狂。但你?要?是站在奴隶的立场,他是奋起反抗的英雄,是指引方向的先驱者,他将帝都蒲阪的尊严践踏于脚下,在帝国的头上屙屎,证明了主人并非不可战胜。”

说到最后元微微叹息。“不过,胜者王,败者寇,除非奴隶们有朝一日翻身做主人,否则,元洲大地上会一直流传有关他的传说,但,所有的传说里,他永远都是可止小儿夜啼的魔头。”

辛筝点头表示赞同。“所以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所谓的对与错,只是立场而已。便如盗趾,和他同一立场的会歌颂他,和他不同立场的人会唾弃他。我虽不知让望舒为之复仇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我相信,世界这么大,什?么鸟都有,总有立场一致的人,而?立场一致,自是摇旗呐喊....你?应该不会告诉我,她为之复仇的人,林子里找不到与之立场相同的鸟。”

做人若是做到那份上,那也太神奇了。

“当然不会。”

“那就好。”辛筝笑。“好人永远都会战胜坏人。”

元也笑。“失败的都是坏人。”

俩人看着?彼此的眼神皆带着了浓浓的惺惺相惜,大有歃血为盟皆为刎颈之交的架势。

第三人的望舒:“....”

作者有话要说:辛筝并不清楚望舒的过去,但她也无所谓,因为她看上的是望舒的脑子又不是望舒的道德节操,至于望舒报仇是对还是错,那不重要,哪怕望舒是为神经病杀人魔王报仇,只要有足够的权势都能洗白,如果不能,那只能说明权势还不够大。

为什么付出这么多,因为辛筝尝到了科学带来的甜头后价值观有点超凡脱俗了:成捆的明君贤臣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国宝级科学家有价值,毕竟明君贤臣在人族偌大的人口基数上随时都能翻出一打来,人族不缺天才,是天才缺乏发挥的舞台。但科学家,对于一个文明而言,这个是真稀罕,也永远都不会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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