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还是没能打探到前天夜里发生了什么,队伍在休整一天后,继续开跋。但队伍的气氛却是全变了,每个人都神经紧张,没了往日的嬉闹声。
可是这一切仍然和我没关系,我如旧的躺在马车上发烧。
“纳姆,起来喝点水。”
一只手拿着水囊伸过来,我不用看就知道是大男孩。
我一骨碌爬起来,接过水囊正要拔掉木塞,突然闻到水囊里有浓郁的味道飘出来。
我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水?”
大男孩的枣红马和车架并排,他“咯咯咯”笑起来:“你的鼻子属狗的吗?怎么不开塞子就闻得到味道。”
“我得了一支灵芝,熬了水给你喝。郎中说你再这样烧下去会要命的,喝灵芝水能补血气。你以后每天喝一袋灵芝水,这支灵芝够你熬水喝两三个月的,我们到梁城你都喝不完。”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虚弱是我快一个月没吃肉了,压根不是要吃什么草喝什么草水。
这种大男孩被称为灵芝的东西,张家村旁边的深山里,我每年夏天都能闻到。每每寻味闻到,鬼母都是让我喀嚓一口吃了,哪里还用的着再熬水喝!
我没好气的说:“你若是能给我吃鹿肉,我估计我就有活下去的动力了,比这和草一样的灵芝强多了。”
“哈哈哈,小馋猫,这个可不能给你。那些都是发物,你发烧这么久了,可不能吃那些东西。乖,再忍忍,等你退烧了,想吃什么肉我都给你搞来。”
还是吃不到肉,我无力的躺下身,不理他。
随着我和他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他对我的称呼一再改变,纳姆——小丫头——小猫——乖!搞得我真像一只小猫,任由他捋我的毛。
可我不是猫啊,我是一只狐狸,一只吃肉的狐狸精!!
如果不是怕吓到他,我早就嚷嚷了。
我天天被灌一大袋水,灌的肚子里的水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我都能听得到水咣当的声响。
在我的绝望中,队伍终于到了梁国国都——梁城之外的十里亭。
十里亭顾名思义,就是此处距离梁城十里。
桃花红来梨花白,不如出门行开怀,无心读书成大器,做个风流穷秀才。
十里亭是出门人与友人践行的地方,也是入城人落脚等待主人迎接的地方。
十里亭周围有茶水棚,还有驿站,但队伍没有进驿站,而是自己扎营,等待城里国公府的人来迎接。
我在路上听大男孩夸赞都城的巍峨壮观,说在十里亭就能看到城墙上飘扬的旌旗。
骗人,我下马车后四处张望,以我狐狸精的目光也没有照射到有旌旗的影子,更不要说巍峨壮观的城墙了。
经过快两个月的时间,我现在已经能用自己的狐狸眼,稍稍的感触到周围三里地之内任何物的移动,以及物的存在。虽然这和之前我的触觉视觉差个天上地下,但较之刚刚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时,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