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外貌上还是形态上,二花和柿黄鸡都不是一个级别。二花比柿黄鸡肥胖,柿黄鸡比二花健硕凶猛。如果按照斗鸡的标准衡量,柿黄鸡符合,二花反倒不像斗鸡。
斗鸡原则是要求:个头、体重、鸡龄基本相同的才能相斗。
鸡头见二花的怂样,好心的再次询问小生:“串种的主家,这鸡你还斗不斗?”
经历了上次二花的反击,小生毫不迟疑的说:“斗!”
鸡头也不再多言,斗鸡本就是凭的自愿,两主家都愿意,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进入斗鸡坑,站在中间发令:“拉鸡!”
小生和对方主家大步进入斗鸡坑,分别抱起各自的鸡,在鸡头前站定。
鸡头再令:“预备……”
双方主家各抱鸡蹲下,两只准备斗鸡的鸡鸡头相护对照,这是告诉自己的斗鸡准备战斗了,你看的这个就是你一会的敌人。
我和老黑站在斗鸡坑的端部,这里是给斗鸡喂水降温的地方,组织者在这里放有清水桶,供“使水”之用。
老黑在我的怀里冲着二花大喊:“呆鸡,看它眼睛,看它眼睛,看它眼睛……”
不知道二花是否听得见,有没有胆量看柿黄鸡的眼,反正是我看不到二花眼里的狠辣。只能暗暗祈祷:二花你可别含情脉脉。
两只鸡对眼后,鸡头向后撤撤身,高喊:“撒鸡!”
小生和柿黄鸡的主家同时放手,丢下鸡退出场外,斗鸡坑里就是两只鸡的天下了。
斗鸡正式开始,肥肥的白花花的二花一如往昔的安静呆着,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和一个肥胖的美男子一样文雅。
我忍不住骂道:“傻鸡,这里是斗鸡坑!快动啊!”
柿黄鸡则是和二花截然相反,眼露凶光,狠辣之劲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只见它伸长脖子,瞪大眼珠,弓下身,鸡爪一用力,鸡身弹跳起来,翅膀随即张开,用力的忽闪,冲着二花就扑过去了。势如破竹,身似猛虎下山,根本不给二花逃跑的机会,就想一下子把二花撞到掀翻,这盘它就赢了。
结合二花上场的怂样,谁都认为它遇到这样猛势的对手会逃之夭夭。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二花必定和上一场一样,先跑到精疲力竭,后被老黑威胁,最后再一招致命。
结果是现实打了所有人的脸,二花省去了两个环节,直接进行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一喙封喉。
确实又是那记狗打架的招数,一喙封喉。它的胖身体几乎都没动,柿黄鸡扑向它时,它张喙直接啄住对手的喉咙,死死不动,任凭柿黄鸡如何弹腾,哪怕是爪子勾住了它的羽毛,它都稳如泰山。
鸡头见状大喊一声:“拢鸡!”
小生和对方主家急奔而上,一起上前去抓各自的鸡。
二花这才松开喙,鲜血立马从柿黄鸡的脖子上喷出来。
“吁……这个白鸡行啊!”
“哎,这个串种不是孬货!”
“狠,这个鸡狠!”
“哈哈,看来鸡也和狗一样,不叫的狗才咬人。”
……
说什么话的都有,俱是赞扬二花一招制敌的,一时二花由怂变成了凶。
我长长出口气,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这才发现刚才没注意到老黑都吆喝二花了什么。
只听老黑吆喝:“傻鸡,你要是跑两步,它能把你的鸡毛弹腾掉那么多吗?”
“你就死懒吧你,走几步会死啊!一个破招用一次就够了,你还用,我看下一场你还咋用!这也就傻黄鸡会上当,下一场你遇到真正的斗鸡,他直接飞上来踩你,看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即便是二花赢了,也没有得到老黑的赞扬,我猜测二花的心情肯定不爽。
制止老黑说:“好了好了,二花的羽毛被抓了好几处,你就别说了。”
小生抱着二花给它整理羽毛,听到我说心疼的说:“二花的羽毛就是太多了,它如果能像老黑那样没几处毛,这次就不会受伤。”
是啊,老黑的羽毛就是毛短而稀,这样可以在打斗中,减少鸡毛被对方咬住的机会。
品种不一样,说多了也没用。像老黑那样的品种是经历了两千来年的精心培育,才孕育出来的极品,头小而直眼睛深,皮厚脚大且直挺,鸡距发达,岂是二花这种串种可比的。
老黑就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它这一生的命运就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我对小生说:“我看着二花,你去把帐结了。”
小生奇怪的问:“不再斗了吗?”
斗鸡组织者抽押注的三成,二花这一场我们赢了差不多十文,可以拿走也可以等结束一起拿。
我看看二花掉的羽毛,没有看到流血,也就是损失了几根羽毛,迟疑的问老黑:“还要不要再斗?”
小生现在对于我和老黑说话也是见怪不怪了,他对着二花说的话比我对老黑说的还多,也就理解我和老黑说话了,但他绝对想不到老黑和我是真正的交流,而他对着二花是单方的对牛弹琴。
老黑仍然一副挑剔的态度,“还斗啥斗,不斗了。傻鸡就会一招,怎么教它都不行,说的我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它啥也没学会。死懒不动弹又好吃,你看看这几天它又胖了多少,那斗鸡食都不应该让它吃,它吃了也不动就是浪费。也是我倒霉,怎么就遇到这么懒这么笨的呆鸡!”
我无奈的劝解:“就因为这样才得让它继续斗呢,入坑它不想动也得动。”
老黑冷笑一声:“呵,呵呵,哪有那么容易次次都遇到比它还傻的鸡,它那靠的是运气,不是实力。跟真正的斗鸡比起来,别人对它一招毙命还差不多。”
我狡辩:“它那一招还不是你教的,那是狗打架的招数吧?”
老黑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这都给你看出来了,你行啊,小妮,有眼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