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王大姐二姐看出来猫腻,就是王三姐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她直接找到王服,拉着他问:“服儿,你跟我说实话,咱家到底瞒着我啥事?”
王服现在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这位大姐,他认为三女婿如今变本加厉的蔑视王家人,和三姐的隐忍是分不开的。固然女子是弱势,但努力抗争还是能改变一些的,比如翁主,他在翁主身上就看到了不屈不挠的抗争。
他敷衍说:“姐,现在我要去背新娘了,有事等以后再说。”
梁城迎娶风俗是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走前头,后面跟着迎亲的花轿。
花轿抵达女方家门前时,女方家一定大门紧闭,这叫拦门。
男方傧相在外叩门,女方家院内必有小辈人隔门以各种理由为难男方,并且要“红包儿”。
拦门需要拦到了一定的时间,才能放男方人进门。
进院后,新郎和男傧相被领到正屋坐等,有女方的长辈亲戚陪同说话。(女方的父母是不能出面的。)
王家请来了他们请的动的四位八品官、九品官(给了二十两的谢媒钱),还有四位能说会道的女婿父亲(老吏)。这几位都是官丿场上混开的人,察言观色是老手,陪同善秀这位爵爷喝茶聊天也不失面子。
兵分两路,男方负责迎娶的全福人,还要继续向后走。
拦门不是拦一次,到了女方出嫁的屋门口,还要再拦一次。这一次省事多了,只要塞够红包就开门。
全福人手拿用红布包着的红盆,盆里放着男方给女方的嫁衣和鞋子,她们要在屋内帮新娘穿上新嫁衣,并帮新娘盖上盖头。
之后就是全福人陪同新娘上花轿,女方家开始放鞭炮送嫁。
新娘的哥哥或者弟弟,需要背着新娘从出嫁的屋里,一直背到大门口的花轿上。
王家只有王服一位男孩,不能同时背两个妹妹,这次又不可能请族人来帮忙,他按照顺序,先从出嫁屋里背着王五姐上了花轿,然后,跌人眼睛的又折返回去,再背着王六妹上花轿。
一番神操作下来,围观看热闹的人就炸开了。
“王家是嫁二女吗?”
“这怎么可能啊!”
“有啥不可能啊,花轿都是两个!新娘也是两个!全福人也是两个!”
不可置信的不仅仅是围观的人,还有王家的几位出嫁女和女婿们,然,没有人给他们答案。
出嫁女们首先感到的是气愤和伤心,嫁二女这么大的事,家里竟然瞒着她们,真拿她们当外人吗?
但此时不是质问的时候,她们强忍到迎亲的队伍离开,王家开始大宴宾客前。
迎亲的队伍需要尽快回到男方家里,在中午之前操作完拜堂仪式,否则视为不吉利,所以,一般迎娶的时间都非常早。女方家待客的时间是中午,客人们大都是接近中午才来,迎亲队伍离开和大宴宾客之间就有一段空闲。
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就趁这段时间,一个个怒目而视,倔强的站在王佼王侥兄弟面前,等着各自的父亲给自己一个交代!
王侥不耐烦的挥挥手,吓唬说:“都杵着干啥?能说的都跟你们说了,不能说的自然是不能说的。一点不错,咱家就是嫁二女,可嫁的除了六妹还有谁,你们也不用瞎猜了,猜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王三姐自是胆子最大的,她嫁的是秀才,这些年来在娘家说话也是最管用的。
“叔(爹),我不是咱家的妮了吗?为啥家里的事都不告诉我!”
王侥眼一瞪,冲着三姐吼道:“跟你说啥?你整天都不回娘家,我倒是想跟你说,可你除了要钱才回来,我有机会跟你说吗?”
三姐自从出嫁,父亲再没这样大声吼过她,此刻父亲态度的转变,让她呆愣住,不敢相信是自己的父亲在吼她。
两兄弟从来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王佼不想让父女俩大喜的日子闹的不愉快,打圆场说:“三妮,不是不告诉你,而是真的没法说。六女婿是爵爷,这事都跟你们说过的。咱家好不容易得翁主的青睐,攀上这门好亲戚,自然是啥事都是爵爷说了算,不然也不会迎娶的连个响器都没有,就这样就把你六妹妹抬走了。”说着,还摸了两下眼角,假装有泪。
“三妮啊,你六妹是我的亲闺女,出嫁这样的大事我连个响器都听不到,你说说我心里难受不?可这有啥法啊,这是人家爵爷要求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咱家是高攀,只能是人家说啥咱就做啥。”
“妮啊,恁爹(叔)我心里苦啊!呜呜……”
他这边说着说着,真的一把鼻涕子一把泪的哭起来啦,害得几位出嫁女个个茫然,大姐二姐赶紧劝自己的父亲:“爹,您别哭了,大喜的日子您这样哭,我们也难受。”
“爹,六妹这是嫁到高门大户了,您应该高兴咱家六妹命好。我们姊妹几个能有人嫁给当官的,是您盼望一辈的事,现在终于让六妹实现了,您以后等着跟六妹享福吧。”
王佼哭也引起王侥的伤心,五姐就这样没动静的嫁了,他憋屈啊!遂也难过的落泪。
得,四位出嫁女忙着安慰自己的父亲,哪里还顾上再逼问真相。再说,就是知道了又能咋喽?难道逼着父亲说一声“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这样的话她们立马被人视为不孝,遭人唾弃!
还有,王家貌似没有少女儿,五姐得病被送回老家回避六妹的亲事,七妹做压轿孩儿跟着花轿去了男方家。这,这除了六妹,另外的一个嫁女是谁?
提到压轿孩儿姊妹几个又来气,这次六妹出嫁,她们几个没一个人让做送嫁人的。不仅她们不让,连她们的孩子也没让做压轿孩儿。送嫁人和压轿孩儿除了七妹,请的全是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