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寒风阵阵,有浪打来,打湿了江边那双黑色军靴。
顾斯钦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他眸光沉沉,看着江面长时间不发一言,面上像是被冰霜冻住。
整个人似是一尊冷硬雕像。
他的面前已经列开了两具男人的尸体,他们尚未被水泡太长时间,除了浑身湿淋淋外,就像是在那里睡着了一般。
但是他们身上那几个被泡得发白的伤口让这里带上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直到第三波派下去的人回来,顾斯钦眼睛才总算是有了活气般,缓缓转了半轮,投到那些人身上。
下江里去打捞的人本来身上就冻得慌,被他这目光一扫,更是觉得寒气铺卷而来。
领头那个忙让其他几人先去喝酒暖身子,自己则抖抖索索上前来汇报:“少帅,人没找到。弟兄们把前后左右都翻遍了,别说一个女人了,连根头发都没有!”
顾斯钦冷冷的看着他,唇抿得很紧。
领头的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顾少帅跟疯魔了似的,让他们一遍遍下水去找人,找不到就接着找,前一批废了就换一批。
他毫不怀疑的相信,如果到时候实在找不到人下水,这人可能会直接脱了军装自己跳进去。
领头的不由得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顾少帅如此。
但是比起这点好奇心,他更担心自己的命。领头的畏惧顾少帅手里的枪,然而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和那几个弟兄就要冻死在水里了。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大着胆子搏一搏,他说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少帅,我说句实话,现在没有消息,对于您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
顾斯钦懂他的意思,但是他身形未动分毫。
他站在这里,不为其他,只为沐梨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
那是他的女人,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面前。
顾斯钦的眸中闪过一丝比江水还冷的光。
他想了想,让吴成南把袁季荣叫来。
袁季荣比他来得晚一些,下江去捞人的一部分人里,有他的手下。
他为救上沐梨也是倾尽了全力。
他来到顾斯钦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顿了许久,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斯钦冷冷开口,打破了沉默,:“她为什么会在你的车上出事?”
“沐小姐本来是要去为我夫人医治,我今天不过是派车过来接她。但是谁能想到……”
袁季荣很清楚这事不是他的责任,但是沐梨是在来为他夫人医治的路上出的事,于情于理,和他都脱不了干系。
另一方面,他自己心中也有愧意。
但是面对顾斯钦其他的质问,袁季荣却一个都答不上来。他的敌人很多,却想不出一个会找她夫人的医生下手的人。
顾斯钦看到他的反应,眼中温度更低了:“如果沐梨真有事,你们全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去给她陪葬。”
一听他这话,袁季荣的面色十分不好看。
但是他一时也没有说什么,只目光阴沉看向江那边。
三天三夜过去,沐梨还是生死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