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余德荣。
场中顿时又起喧哗。
余德荣反应不慢,他从容道:“要么是你那边人泄了密,要么是我这边,有什么好意外的?”
“我还没说完,”沐梨早料到他会这么辩解,不紧不慢走到那个军需官面前:“我相信,那个举报的人绝对不只是举报了我这个海金沙,他肯定还有后手,我说得对么?”
听到这话,余德荣心头顿时一跳。
那边的军需官皱起眉头。沐梨说得对,那个人的确不止说了这些,而这也是余厅长要她留下的原因。但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沐梨也没有通天的本事,能预知未来。她不过是猜到了谁对她下的手,反推一下那人的手段,自然就知道了会有哪些陷阱等着她去踩。
“如果我是那人,”沐梨的目光似是无意间扫过那边的余德荣,看到他躲闪的眼神,沐梨暗暗有些好笑:“我会在陷害作假失败后,转而让我担下这次军需车拖延的罪名。而达成这个目标其实并不难,只要举报那人装作是我铺子里的人就是了。他举报成功自然是我的问题,如果失败,那就是我自导自演,故意让人拖延时间,我说得对么?”
她的目光投向那边两人。
军需官和余德荣都没有说话。
一个是因为震惊,另一个则在震惊之外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沐梨一见他们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之前许是把重点都放在我身上,所以你们并没有好好查那人的来历,不过我建议你们现在就去做这件事,也许会有意外惊喜……”
听到她的话,场中的人面面相觑,众人看向沐梨的目光里不再是埋怨或鄙夷,而是满满的敬佩。
今天这场风波里,她不仅没被冤枉,反而证明了自己做生意的品格和她拥有的智慧,生意人喜欢走捷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会去敬仰这样的人物。
而另一边的军需官则看了旁边的余德荣一眼,眼中富含深意。
众人散去,余德荣怒气冲冲回到家。
而这时,一直在等待的余秋媚还很没有眼力见的凑上来问他沐梨有没有得到处罚。
她没想到想听的消息没听到,反而招来叠声怒骂。
余秋媚从没听到父亲这样骂过自己,一时竟委屈哭了。
听到她哭,余德荣愈发心烦气乱。
而大都督的政令在他忐忑的等待两天后到达。
停职接受查办。
耽误了大都督现下最看重的前线供应,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很轻。
但是对于余德荣来说,却像个充满耻辱的烙印,深深的刻在他心上,此后,每次想起这件事,他都会想到那个姓沐的少女是怎样一次次在众人面前将他的脸踩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