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天有安排吗?”
“我明天要去医院体检。”
“啊……”萨爽语气中的失望很明显,“这样啊……”
祁嘉述:“怎么了?有事吗?”
萨爽伸手在玻璃上胡乱画了几下,兴致不高地说:“本来想叫你去划船呢。”
祁嘉述:“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九点。”
“我下午两点体检,上午九点……应该可以去。”
“真的?!”萨爽忍不住从原地跳起来,“那到时候不见不散啊!”
祁嘉述掀开被子,站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雪。
“明天如果继续下雪的话,还能划船吗?”
萨爽从阳台冲回卧室,一头扎进被窝里,语调很兴奋:“我都打听好了,能划!”
祁嘉述想象着萨爽现在的表情,嘴角微微弯起。
像夏日一样热烈的人,也会有冬日行船赏雪的兴致,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比他想象得要更加精彩生动。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整个申城变成了一座雪都。
萨爽照旧睡了个懒觉,直到八点十分,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临出门时,她从衣柜里找出那套红色的保暖装备,将帽子,围巾,还有手套挨着戴好,兴高采烈地朝着人民公园去了。
前一晚给祁嘉述打完电话,她忘记跟方阔打声招呼就直接睡了。
待会儿要是见了方阔,她得跟这家伙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别找祁嘉述的事。
离九点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萨爽踩着雪到达目的地。
她没想到祁嘉述居然是第一个到的,隔着好远就挥舞胳膊跟他打招呼。
祁嘉述穿着一件看起来没什么厚度的黑色外套,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立在一棵落满积雪的松树前。
满世界的白色中,萨爽戴着红色的绒线帽子,红色围巾遮住小半张脸,整个人就像一团跳动的火苗,还未靠近,祁嘉述便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炙热,心跳也不自觉加快。
萨爽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漆黑灵动的一双眼睛满含笑意:“你怎么来这么早?”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理智在主持公道,祁嘉述几乎以为自己又要开始暴走。
看着眼前的萨爽,他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加速苏醒,身体在萧瑟冬日中快速积聚起一股无名的力量。
祁嘉述努力平复胸腔中四处乱撞的躁动情绪,将口罩拉下来,压着声音说:“我也是刚到。”
萨爽转了转眼珠,踮起脚尖,悄悄把戴着红色手套的手伸向祁嘉述的脸。
祁嘉述定定地看着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身体马上会被这只手点燃,而后彻底化为灰烬。
谁知萨爽的手缓缓从他脸侧穿过,抓住了他头顶斜上方的某样东西。
下一秒,一团雪非常精准地砸到他头顶上,伴随而来的是萨爽恶作剧成功的大笑声。
萨爽笑得前仰后合,眼前祁嘉述的表情再搭配上他头顶的那堆雪,看起来真是要多萌有多萌,她光是看一眼,就能笑够这一个星期的份儿。
也不知祁嘉述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已经气到不想给反应了,她都笑了半天了,祁嘉述还是面目呆滞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把头顶的雪拍下去。
萨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笑容淡下去一些,随后踮起脚来,轻轻帮祁嘉述把头顶的雪拍掉,嘴里嘟囔道:“你是不是傻?怎么也不知道反击一下。”
她的脚后跟刚落地,胳膊还没完全收回来,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萨爽!”
萨爽应声回头,一捧雪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她的脸上。
萨爽:“……”
方阔站在两米外的地方,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萨爽“呸”了两下,把飞进嘴里的雪吐掉,大喊了一声:“方阔你大爷!”
她连脸上的雪都顾不上擦,弯腰从地上攒起一个雪球,浑身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朝着方阔就去了。
祁嘉述看着眼前这俩人,慢半拍地终于反应过来游戏到底该怎么玩,也恍惚明白了萨爽所说的“反击”的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方阔也来了。
昨晚他还以为,今天只有他和萨爽两个人。
方阔把萨爽引过去,身上先挨了一雪球,随后趁着萨爽弯腰攒新雪球的功夫,凑过去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他怎么也在?”
萨爽把手里的雪球拍到他脑门上:“我叫来的,怎么,不行啊?”
方阔一下变成了“雪顶栗子”,甩了甩头,把脑门上的雪拍干净,说:“咱们仨一起玩就行了,叫他干吗。”
萨爽又重新攒了一个雪球,转身拍到方阔脸上:“他又没人玩,跟咱们一起玩的话,还能多点热闹。”
正说着,秦争鸣也到了,和萨爽一样的装扮,不过她的装备是清一色的米白色,没有萨爽的红色那么扎眼。
祁嘉述这才明白,今天根本就是一次集体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