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刚刚直起身体的米亚差点儿被一个掉下来的水泥块砸中,赶紧躲开。一个站不稳,直接摔进了同样站不稳的瑞德怀里,两个人倒在了电影院的椅子上面。
“咣——”一声巨响,放映厅的门前砸下了一块还露着钢筋的水泥块,堵住了他们的出路,天花板开始摇摇欲坠。
“趴下!”米亚反手一扯,拉着瑞德躲进了放映厅的椅子底下。
水泥块相互撞击的声音跟重物压弯金属的声音连续响起,伴随着一阵足以呛死人的灰尘,把两个人给埋在了电影院的椅子底下。
“好疼......”乌漆墨黑的环境里面,瑞德咧着嘴巴抽凉气。
他摔倒的时候背部正好砸到了椅子的扶手,剧烈的冲击让他的后背就像是被锤子给重重的敲击过一样,真是痛的快要让他晕过去了!
“你哪里痛?”米亚很慌。
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被埋多久才能被救才出去,要是瑞德出现了什么严重的伤情的话就惨了!
“后背,大概是被撞到了,但我想我还能移动,应该是没有伤到颈椎.......”过于紧张的瑞德开始滔滔不绝的念叨起来了自己曾经学过的那些医学常识。
“我看一下,你不要动。”米亚艰难的在窄小的空间里面移动着手臂。
他们现在被困在电影院的椅子下面,前后两排椅子紧紧的夹住他们的身体,让两个人不敢乱动,生怕随便动一下就会导致椅子上面的建筑碎块跌落下来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她就只能慢慢的挪动,幅度还不能太大。
“我好像闻到了酒精的味道.......”瑞德喃喃自语,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身体太疼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可问题是就算是出现幻觉也应该是在眼前吧,为什么会是鼻子这个位置?
“因为我在用酒精凝胶擦手。”米亚的声音有点儿无奈,不是幻觉啊斯潘塞!她长期在口袋里面装备酒精凝胶的事情你都忘干净了吗?
“哦。”瑞德乖乖的哦了一声,不说话了,然后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这里疼吗?”那只手按在他后背的皮肤上面施加压力,手的主人在移动位置的时候不停的询问着。
“没有伤口,也没有骨头突出,后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你现在会这么疼可能是撞的太狠了,肌肉组织出现了挫伤。”米亚艰难的用单手给瑞德做了一个触诊之后说。
没有被尖锐的物品给扎到真是太幸运了!
“我现在给你的腹部做一个按压,如果有哪里痛的话赶紧说出来。”搞定了后背之后,米亚把手放到了瑞德的肚子上面。
这个时候最怕不小心撞到不该撞到的地方,瑞德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在侧腰部分,这里很危险,要是来个脾脏受伤什么的,简直就是灾难了!
“这里有痛感吗?”米亚继续自己的询问,心里面祈祷可千万别出现问题。
“没有,但是如果你再按下去的话,我可能就会把早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了。”难得的,瑞德在这种环境里面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幽默的话,虽然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面目狰狞。
“你可真是乐观!”米亚没好气的说,都不想要对瑞德的这种情况说什么了。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果然FBI的探员就是见多识广吧?
“我也不想要乐观,但我发现除了乐观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能做。”瑞德也想叹气。
他跟米亚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被卡着的状态里面,想要动一下都很难,因为在没有光线的地方他们没办法确定往哪个方向移动不会让自己受到二次伤害,现在可不是碰运气的时候。
“我的包完蛋了,你包里的手机还能用吗?”米亚沉默了一下说。
她摔倒的时候背在身上的包直接被一块落下了的水泥块给砸到了,要不是当时她的速度快的话,恐怕她现在的下场就跟那只被砸成泥的包一起跟水泥地相亲相爱了。
“我不知道,它现在被挂在了椅子的后边。”瑞德一脸痛苦。
米亚的包被砸成了一团泥,他的也没有好到哪去。当时他被晃的向后弯,包直接滑了下去,结果好像是挂到了椅背,导致了现在那条背带勒的他的胸口都要出现勒痕了!
“你别动!”米亚赶紧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瑞德,自己动手在他胸口的背包带上摸索着,试图找出扣带。
“没用的,扣带已经被我放到了最大的程度。”瑞德不得不打断了米亚的行为,说出了一件惨痛的事情。
他个子太高了,以至于在背着这种邮差包的时候从来都是把带扣给卡到最松的地方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现在整个带子好死不死的卡在他胸口,连挪动手臂把它给搞出来都很困难。
我太难了!瑞德侧卧在地上,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现在真是动一下身体都感觉后背疼的想要抽凉气,更不用说是换个姿势把带子从自己的身体上挪开。而且周围还有一堆的障碍物,他想要换姿势也换不了啊!
米亚:“.......”
米亚也不想要说什么了,瑞德这个惨状真是闻者流泪。
“你真的应该感谢我的被迫害妄想症。”最终这个惨遭死神光环附体的姑娘叹了一口气说。
“什么?我一直以为你那是PTSD!”瑞德下意识的反驳,完全没有注意到米亚在黑暗中朝着他的方向瞪了他一眼。
在她这里那就是被迫害妄想症!
“重点在于因为这个毛病我在身上装备了很多东西。”米亚都懒得在这种情况下跟瑞德辩驳了,在口才上面她拜服了还不行吗?
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要是还不把自己给武装的严严实实的话那就是傻!
手机这种东西如果在被人袭击或者是绑架的时候还会掉链子,但是首饰这玩意儿就安全的多,也不是那么引人注意。
就比如说她耳朵上面带着的小耳坠,看起来像是编织的小笼子,但实际上这东西被拉开之后就是很好的武器,绝对会让被它勒住的脖子断掉!再比如说她常常把头发直接用发夹给夹住或者是采用发簪给挽住,无论是哪一种装饰,都经过了非常细密的改装。
现在她就把头上的发夹拿了下来,用指甲从中间的缝隙撬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窄的不能再窄的小刀片。
“不要动,戳到你我不负责。”米亚重新摸索到了瑞德的胸口,开始用那个小小的迷你刀片割带子。
一边割还一边吐槽,“你买的这个包什么什么牌子的?为什么皮子这么硬?还这么多层?”
换了一个包的话,割了这么长时间都已经断掉了,结果瑞德的这个包可倒好,居然是多层的,还是经过处理的那种非常有韧性的皮带,简直都让米亚想要破口大骂了。
瑞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有时候质量太好也会造成困扰的。他开始考虑自己以后是不是还要继续购买这个牌子的包,心理阴影真的很大啊。
“扑——”随着包袋被割断,瑞德的包脱离了桎梏,掉到了椅子后面,让这个被勒住了很长时间的年轻人终于松了一口大气,连后背都感觉没有那么痛了。
但是现在怎么拿到那只包又是个问题。
距离两个人太远了,本来就被卡着这里动不了,手也没那么长,怎么拿?
“真是的,极限求生都没有我们惨。”米亚伸着手在瑞德的背后一阵尝试,最终还是败退了,“它到底距离我们有多远?”
说好的是在椅背后面呢?
“我不知道。”瑞德叹气。
两个人被这个位置给卡的死死的,只能使用一个方向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的情况让他们连翻个身都做不到,跟被埋在棺材里面的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想到这里,瑞德把米亚往自己的怀里面搂了搂。他希望这种相似的环境不会让米亚回忆起自己那些糟糕的记忆,至少现在有人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孤独无援的被埋在地下。
米亚:???
都贴在一起了还使劲儿?难道瑞德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伸出去的手臂变得长一点儿吗?
行吧,她在心里面叹气,又伸手尝试了一下。可惜,依然没戏。
等等!
“瑞德,你翻下身。”她敲了敲瑞德的胸口说。
瑞德:“.......”
我要是能翻的话早翻了啊。
“整个人翻不了,我们可以半个翻啊。”米亚提醒他。
虽然一个人翻身可能有点儿困难,空间不够,但是两个人抱在一起的话,翻半个身还是能够做到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更好的用手臂了。
那条缝隙实在是太窄,否则的话,米亚觉得完全可以运用一下自己的腿来做这件工作,对于它的长度,她还是挺有信心的。
瑞德:我果然是被这种突发状况给撞晕了脑子,居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他一个人翻身的话还要考虑到米亚占据的位置,只能半转过去,但是两个人一起转,就是一个人在上一个人在下,用起手臂来就方便的多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米亚看着瑞德疼的直抽气的样子,觉得还是她在下面吧。
就瑞德这个样子,加上她的体重,他那可怜的后背能受得了吗?
瑞德满脸羞愧,他真是太弱了。要是他再强壮一点儿的话现在就不会受伤了,也不会压在米亚那个比他还要瘦的身板上面了。
这次之后我一定要把自己给练的强壮一些!他在心里面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