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知急忙拒绝,尖叫道:“你放着,我自己来!”
“你知道怎么清洗吗?”看她从头到脚抗拒的样子,厉堇元扬眉,“沥青材料特殊,直接洗是洗不掉的。”
贺知知半信半疑,把脚泡在热水里,果然,黑色的沥青还是牢牢地粘在脚底,好像要跟着她一辈子似的。
一个艳光四射的女明星,浑身肌肤似雪,然而脚底乌黑如炭。
贺知知捂住脸,她什么时候居然有明星包袱了?果然是演电影演飘了吗?
“你还是坐着吧。”厉堇元笑着看她脸色变换,觉得十分有趣。
接着,他找齐东西,捉住她的小脚,先是用汽油擦拭,然后才用肥皂反复搓洗,经过这样一番处理,沥青果然脱落了。
“觉得可以了吗?”他看得出小女人爱干净,中途换了几次水,不厌其烦地帮她洗了一遍又一遍。
“唔。”贺知知看了看,脚底果然没有乌漆墨黑的东西了,“可以了。”
厉堇元才直起身,端着盆去倒水,这一连串动作水到渠成,无比自然,他笑笑道:“把我当男仆使的,你是第一个。”
贺知知不情愿地瘪瘪嘴:“不知道会折我几年的寿。”
这种福分,她消受不起。
就在这时,方才忘记关上的屋门,忽然大开。
两列士兵的中间,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显然刚到。
说是老太太,只因为她满头银发,不过其实她保养得宜,不仅面部很少褶子,而且眼睛也比许多中年人还清亮,显得眼神十分锐利,似一头母狮。
郭节就在她的身后:“少帅,老夫人乘坐的飞机,比原定的列车,早几日到了。一小时前,她才通知我去接机,还说直接带她来见您。”
“祖母,您怎么回得这么突然?不事先说一声。”厉堇元微微一愣。
这不是一个好苗头,祖母的忽然归来,打乱了他的部署,他本来打算火车到站那日,带着贺知知去迎接,准备得体的礼物,留一个初次见面的好印象。
却不是如今公寓里的这种场面。
厉老夫人的寒眸扫过厉堇元手中的水盆,再看一眼缩在沙发上的贺知知,皙白的小腿唯有双脚泡得通红,哪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眼里,厉堇元过于宠这个玩物了。
堂堂少帅,甘愿为一个下贱东西清理秽物。
“老夫人好。”贺知知急忙跳下沙发,恭敬地招呼,倒不是想留一个好印象,而是作为晚辈,应有的礼数。
“这就是被罗鸣奇囚禁的那个女人?”
老夫人的第一句话就提起贺知知最不堪回首的记忆,每个字都是一把利刃,戳进人的痛处。
厉堇元顿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