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转动着手上的鸡血色红宝石戒指,瞟了一眼卧房的方向:“因为她!”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愠怒的陈述。
“旅途辛苦,祖母,您早点回帅府休息吧。”厉堇元转头吩咐,“郭节,送祖母回去!”
郭节只得伸手请道:“老夫人,走吧。”
一直以来,祖孙之间从来是祖慈孙孝的画面,今夜竟然带了些剑拔弩张的锋芒。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厉堇元一眼,点点头随郭节离去。
她走后,厉堇元关上了门,也关上了窗,又在门窗的附近新增了一些机关。
贺知知从卧房里出来,看到他的谨慎布置,疑惑:“你在做什么?”
“今夜祖母会对你不利。”
“为什么?”贺知知想,自己总共和那位老夫人才见了一面,说了一句话而已。
“你觉得为什么?”厉堇元笑着看她,“她怕我堂堂一军统帅,以后变成一个妻管严的怂货。”
贺知知想起他刚刚纡尊降贵为自己洗足的事,的确,任何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辈见了都会生气,可一生气就要人命,这一点,他们厉家的家风还真是出奇的统一。
“什么妻管严……”贺知知恼。
“的确,不是妻管严,是我甘愿伺候的。”厉堇元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以后还需要清洗哪里,请尽管吩咐。”
贺知知气个半死,索性岔开话题:“就算老夫人要对我不利,可是楼下不是有卫兵?你布置这些做什么?”
“那些人不够。”厉堇元弹弹她的额头,像是在给她讲题,“老夫人这些年收养了不少孤儿,让他们为了一碗饭自相残杀,一轮轮剩下来的,就是她的死士。”
他曾经有一场仗,敌方三万大军,他只有三千人,最后能够以少胜多,全靠老夫人借了他一百死士。
厉堇元清楚老夫人的手腕。
贺知知只听这一番描述就毛骨悚然。
晚上,厉堇元在公寓留宿,贺知知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结果,这一夜相安无事,莫说死士杀手,就算一只蛾子都没有飞进来。
贺知知被他以贴身保护的借口抱了一夜,难免以为是他蓄意欺骗,天一亮,就把他踹下了床。
厉堇元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她,摔下床的时候一并把她拉了下去。
两个人一上一下,倒比之前一左一右要贴得更紧。
贺知知慌张地掩住胸口,恼怒骂道:“无耻!你居然连你祖母的谎话也编。”
以往这种时候,厉堇元多半会接一句打情骂俏的,但这一刻,他却沉默着,金子般的晨曦照耀着他的侧脸,紧锁的眉头显得异常担忧。
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
“我马上送你离开金城!”他忽然想到什么,甚至不惜打开牢笼,让贺知知脱离自己的势力掌控。
然而,此时,门外已响起了敲门声。
“雷小姐,政首千金郑三小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