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将银针收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想看到贺知知急得满头大汗,骇得快要晕过去的倒霉样子。
自己到时候再施以援手,恩情更重。
可贺知知并没有流露她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比一根定海神针还淡定地回复:“何长官恐怕不知道,之前我拍戏时,不小心伤及神经,现在动手的准头大不如前,东娇跟我学习了一段时间,天资勉强过得去,这方面已有我以前的八九分,够对付了。”
之前道具出事,贺知知片场受伤的事还上过新闻。
何慧调查便知,确有其事。
于是她不再怀疑,点头让郑铃芝配合。
千金名媛的手又细又嫩,仿佛是在牛奶里泡大的。
鄂东娇并不完全相信贺知知对脉象的转述,在针灸触碰郑铃芝时,若有若无地摸了一把脉,发现与贺知知的描述分毫不差时,她的心中再次震惊。
此人若是从小有幸拜在师父门下,今日的成就恐怕比我只高不低。她想。
“这到底是什么毒?”郑铃芝见鄂东娇一针一针下得极为果断,自己的双手已被扎得跟刺猬似的,尖端逐渐变黑,十分着急地问。
何慧也觉得鄂东娇的针灸手艺娴熟非常,效果立竿见影,又听说其拜入贺知知门下时间不长,不禁更觉得贺知知果然是神医,极会调教徒弟。
自己还有一个小女儿,琴棋书画皆不感兴趣,要是学会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以后择偶也更有资本。
有了送女拜师的心思,何慧对贺知知也更加尊敬了:“雷小姐,万望指点。”
“东娇,你说一说。”贺知知端出一副考校徒弟的姿态。
鄂东娇今日一直被呼来唤去,宛如一个工具人,此刻也是咬碎银牙,表面还要做出一副诚恳恭敬的样子:“回师父,郑三小姐中的乃是寒春毒,萃取自西域一种永不开花的植物根茎,无色无味,可通过皮肤接触慢慢沉积体内,导致女子的经血量越来越少,逐渐趋无,虽然于性命无碍,但是会造成不孕不育,子嗣艰难……”
她满篇华彩,依旧是为贺知知作嫁衣。
贺知知点头:“嗯,没白教你。”
何慧拍手称赞:“雷小姐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毒医的传人。等三小姐病愈之后,我一定汇报政首,请他向全国通报表彰您的医术卓绝,以后无论您著书立说,还是开馆行医,政府都会大力支持。”
“不用了。”贺知知尴尬,“我对行医并没有兴趣,只是师父他偏要教我,我就随便学学而已。我更热爱拍戏。”
连郑铃芝此刻也有些佩服了,脱口而出:“只是随便学学就有此成就,雷小姐果真是天才。”
这些赞誉都应该是我的!鄂东娇在旁边怄得心肝俱痛。
贺知知也觉得这些赞誉都过了,轻描淡写吩咐道:“东娇,再为郑三小姐拿一瓶解毒丸。”
鄂东娇依言行事,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介绍:“每日一颗,七日为一个疗程,最多三个疗程,癸水就会恢复。这期间,我们会定时复诊。”
郑铃芝面露欣喜,何慧拿出一张名片,越过鄂东娇,双手递到贺知知面前:“多谢雷小姐,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必怕麻烦我。”
贺知知当然知道这张名片的重量,何慧乃是政首夫人的心腹,平常许多人想尽办法攀附接近她,都苦于没有渠道。
这张名片,等于是全国名媛社交所能达到的巅峰人脉,也是进入夫人政治中心圈的准入券,现在自己平白赚了她一个人情,而人情是无价的。
不知道害她的人有没有算准,她会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