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毕沉完全将刺杀郑三小姐的计划抛诸脑后，他只想知道那个女杀手身上是什么样的米粒项链。
“一个玻璃瓶，装着一粒米而已。”厉堇元说。
“她女儿的年纪呢？”毕沉的声音越发颤抖。
“约莫六岁。”
这之后，毕沉迟迟没有回应，电话里只听得见起伏剧烈的呼吸，可见他十分激动。
厉堇元胸有成竹地等待。
他当然没有刺杀失败，事实上，他派出的人还在蛰伏待命，并未打草惊蛇，等待着午夜十二点才会开始行动。
三天前，他在电话里承诺过贺知知，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贸然刺杀郑三小姐，他会给她时间实行她的办法。
而到了昨天，他收到了贺知知托人送来的一条项链，那个叫周意的女人说：“亦莹说，这条项链可能对少帅有用，但具体有什么用处，我也不知道。”
厉堇元收到那条项链后，起初很疑惑，但经过调查，很快明白了贺知知的办法。
这的确是一条妙计。
只不过，厉堇元尚不清楚她是怎么发现这个办法的，恐怕要等她回来后才能问清详情。
“少帅，杀手遗孤已经就位了。”副官继续一唱一和。
“不！不能让她去！快让她撤回！”电话那头，毕沉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地喊道。
“毕先生不是要刺杀郑三小姐吗？这孩子愿意执行这个任务。”厉堇元故意说。
“所有计划全部停下！”毕沉的声音竟带着一股哀求，“厉少帅，我把你的女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必须保住那个小孩的平安！绝对不能让她犯险！”
毕沉的手紧紧抱着电话，这个素来阴沉的男人竟然泪流满面。
贺知知从关押的房间里放出来，便看到这一幕。
之前，毕沉总是吞云吐雾，烟瘾极大，像是个活死人。但现在，毕沉仿佛是真的死了一样，面色灰败，眼神里透着一股浓烈的向死之意。
“你走吧。”毕沉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少帅来过电话了？郑三小姐已经死了？”贺知知问。
毕沉摇摇头。
“郑三小姐没有死，毕先生还肯放我？”贺知知故作疑惑。
毕沉的脸上写满了自责，闭上眼睛，声音嘶哑：“是老天在惩罚我。我想杀死郑三，脱离这场婚姻，好自由自在地去天涯海角找她，没想到，老天却让她因我而死。我彻底辜负了她，我唯一能赎罪的，只能是照顾好她留下的孩子。”
他的话没头没尾的，但贺知知却听得很明白。
她没有解释，只是告辞离开，心里想着，让毕沉尝一尝痛入骨髓的失去之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失而复得才会更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