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贺知知振作起来问。
“北方的首府。”雷炎的面色,掠过一丝歉意。
他知道贺知知不喜欢北方军阀割据,为列强代言,任何一个有骨气的国人都希望北方军阀快点走向灭亡。
南方才是全国的希望。
果不其然,贺知知皱了皱眉。
“大哥,北方的政客什么都可以出卖,不能够轻信。”贺知知劝说,“你资助他们进行军火交易,最好尽早悬崖勒马。”
雷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投靠北方军阀,等于饮鸩止渴、与虎谋皮。
“此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不用管这么多。”雷炎硬邦邦地回。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于是又放柔了声音:“莹莹,大哥不希望你担心这些复杂的局势,你喜欢电影,就继续风花雪月的浪漫生活,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可好?”
贺知知知道这件事继续讨论无益,只得闭了嘴巴。
她对北上之行,忧心忡忡。
与此同时,金城,穆氏别馆。
穆雅梦将雷亦莹安排进这间别馆居住时,并没有告诉家里人。
这里只是穆家置业投资的地产之一,穆母嫌弃距离市区太远,约友人们打麻将不方便,所以常年闲置着。
现在穆雅梦出事后,穆家人更没有度假散心的心情。
因此,雷亦莹一个人住得很自在。
屋子里本来有很多穆雅梦少女时期的照片,她是漂亮的女人,喜欢拍很多照片,又是穆家的掌上明珠,所以她的照片放得屋里到处都是,像是最有价值的艺术品。
雷亦莹把那些相框都翻到了背面,冷笑了一声:“所以美丽的女人都是蠢货,居然会以为我和她是好友。”
两人是通过雷亦莹发表在海外报纸上的东方名媛故事认识的,穆雅梦不断给报社写信,要到了雷亦莹的联系地址,才当上了她的笔友。
在雷亦莹眼里,穆雅梦从来不是朋友,而是一个拜倒在自己才华下的小跟班而已。
她甚至常常嫉妒穆雅梦的美丽和自由,她只能在脑海中编织绮丽的人生,而穆雅梦天生就拥有。
她还记得曾有一个报社编辑,经常收到她的文章,于是对她十分仰慕,将她幻想成文章里烟视媚行的女子,以为她写的是自己的自传。
于是有一日,他借口邮政系统坏了,亲自上门送稿费支票,但看到雷亦莹的第一眼,他满脸无法掩饰的嫌恶。
雷亦莹自卑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又自负自己的妙笔才华,在自卑与自负之间,她的性格十分自私。
“雷炎也是。素未谋面的血缘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兄长?陌生人差不多。”
“还有贺知知,她现在应该已经跟着雷炎抵达了北方首府。”
“北方首府与各国势力往来密切,贺知知真正的身份一旦暴露,只会任人鱼肉……”
雷亦莹一个人时,习惯自言自语。
从小被关在阁楼,没有玩伴,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她回味着自己怎么成功算计了穆雅梦、雷炎、贺知知等人,从而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感觉回国之后的第一步棋下得非常精彩。
这出连环计如此精妙,雷亦莹自我欣赏的同时,又非常的失落。
她个性怪异,情绪大起大落。
转瞬间,已经泪流满面,一把将附近桌上的东西全部拂到地上。
她尖叫着:“我这么聪慧过人,有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冒牌货!”
雷亦莹一想到那个人的选择,就发了好一阵子疯。
若不是最后怕引起邻居的注意,她可能还要更久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最后还是恢复了平静。
一双眼睛泛着冰冷的白色。
她喃喃自语:“我要向他证明,七年的时光,他选错了人!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