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知听到“卫名伶”三个字,这才认真地打量青年的容貌。
竟是昨夜在歌舞厅见过的男学生。
只不过一夜之间,怎么就天差地别?
贺知知还记得他的手格外漂亮,修长洁白如汉白玉,现在却变成了绿翡翠,依旧很好看,只是很渗人。
这人的手指被蛇咬了,所以才发青。
现在整条手臂都保不住!
“不要锯我的手!我情愿死!”受伤的男学生剧烈挣扎着,口袋里落出一张染血的学生证。
贺知知捡起来一看,发现他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学生证上的名字是卢祥仪,难怪气质这么儒雅清透,又迷恋卫名伶的歌声。
学音乐的人,最爱护双手,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东西。
听说钢琴家甚至不会拿重物,就为了保持双手的绝对敏感度。
现在,这个可怜的男学生却要被锯掉左手!他不止是失去了手,而是失去了大好的人生。
他是小提琴专业的。
连贺知知都觉得很不忍心,低声问:“阮老,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阮老沉着脸摇头:“他既然是学音乐的,就该爱护好自己拉琴的手,非要学别人去捕蛇赚钱,这不是荒唐吗?”
捕蛇赚钱?
贺知知心中诧异,但是手术的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她退到一旁,叫过柜台的学徒。
“卢祥仪的诊金我替他付了。”
虽然阮老愿意义诊,但贺知知既然认识卢祥仪,代结诊金只是举手之劳。而且,贺知知还多留了一些营养费,让药堂的学徒好好照顾卢祥仪治疗期间的三餐,每日加一根人参养元气。
她对一位音乐家的陨落,格外痛惜。
结完账后,贺知知告诉曾芙:“我想去财政厅一趟。”
“可以啊,那里我最熟了。”曾芙说,父亲曾孝悌就是从首府财政厅升到财政部当总长的,小时候,曾芙常被父亲带到财政厅去玩。
“不过你去财政厅做什么?”
贺知知深吸一口气:“我想找我大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