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廷心虚地赶紧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我会去查。对了,还有个消息,卫名伶生病住院了。”
贺知知最近诸事缠身,既要盯着雷亦莹,又要盯着司徒无度,倒确实是好久没见过卫湮了。
那一晚,卫湮酩酊大醉地来找她问卢祥仪的事,她守口如瓶,卫湮失魂落魄地走了。
没想到,竟然住院了?
贺知知翌日便抽空去了一趟医院探望。
曾芙很懂事,在病房门口就止步,让她能和卫湮独处。
贺知知走进病房时,卫湮正在收拾行李。
他一头盘起的青丝已经削得只剩寸头,衣服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是婀娜的旗袍,而是一件横平竖直看不出曲线的宽袍,总的观感就是,卫湮已不再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卫名伶了。
“卫湮?”贺知知在他身后出声。
“是你啊?”卫湮放下手里打包的东西,转过头,牵强地笑了笑。
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不仅粗糙,而且费力。
“卫湮!”贺知知惊了,她这才看见,卫湮的脖子上有一个竖切的伤口,暗红似一条蜿蜒的虫尸。
“一个小手术,没什么影响。本来就年纪大了,年老色衰,爱听我唱歌的人也少了,正好隐退。”卫湮淡淡地提起刚做的声带手术,仿佛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贺知知这才知道,卫湮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寻找卢祥仪,四处问人,问得嗓子都哑了。他那娇贵如莺啼的嗓子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一日问着问着就咳血倒在街上,被好心的路人送进了医院。
一个才华横溢的小提琴手失去了左手。
一个天才的歌姬失去了嗓子。
某种程度上,卫湮和卢祥仪的命运惊人的相似。
“诶,8号床,你术后观察期还没过,怎么就急着出院了?”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屋里的情况,皱眉问。
贺知知也皱眉:“你是急着出去继续找卢祥仪吗?”
“倒也不是。”卫湮压低了沙沙的声音,“是少帅在秘密召集所有暗桩,大抵是为了一件有去无回的任务,我主动报名了。”
他找不到卢祥仪,哀莫大于心死,于是主动赴死。
贺知知听得心惊,她知道厉堇元打算对司徒无度下手,但没想到这么快。
腥风血雨,即将而至。
“知知,如果你以后遇见卢祥仪,请帮我把这封遗书转交给他。”卫湮将一个信封塞到贺知知的手里。
“他……”贺知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