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一堵坚实的墙，还带着白酒醇厚的酒气。
曾芙撞得鼻尖都红了，抬头一看，不由后退了半步：“姜叔叔，您怎么来了？”
她声如蚊呐，心虚地往旁边的浴室望了一眼。
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的姜特助没有注意到曾芙的异样，他今晚破例喝了很多酒，因为曾总长今日下班时随口提了一句：“今晚的应酬都推了，丰家那小子要到我家来找死。”
姜特助最了解上峰，知道“找死”不过是曾总长的气话，愿意让丰廷登门，已经是在给他机会。
“小姐。你还想嫁入丰家吗？”姜特助身子前倾，无形之中就带着一股压迫的力量，哑声问道。
“我……”曾芙正要回答丰廷看上去是认真的。
“先别回答。”姜特助像是担心她的答案，索性先把他的话说完，“小姐还记得你第一次成婚吗？总长信任我，让我当你婚车的司机，是我亲手将你送到教堂！你一袭白纱下车的时候，车门卡住了你的头纱，怎么取都取不出来，丰阎那个混账就站在不远教堂的台阶上，冷冷地看着也不来帮忙，最后你担心错过吉时，急得都快哭了，让人寻了剪刀才脱困。”
姜特助从西装胸口的衣袋里，摸出一截熨烫平整的白纱角，原来被他捡了回来。
他每日妥帖收放在这里，从未示人。
“我每次看着这块白纱角都在想，也许当日我就不该让你嫁人。”因为酒喝多了，此刻的姜特助不仅脸泛着红，眼睛里也泛着红。
“姜叔叔，您是不是喝多了？”曾芙蹙眉，只觉得今晚的姜叔好奇怪，她从小就觉得姜叔叔是和父亲一样老成稳重的人，哪会像轻狂的青年一样发这样的酒疯，胡言乱语不停。
“小姐，我没有喝多。”姜特助将手心的白纱握紧，决意道，“我年龄大你一轮，身份也比你卑微，按常理我没有资格肖想，可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着你长大，等着你不再把我当叔叔，而是当男人的那一天。”
他的目光中有两团热烈的火，燃烧了多年，经历过风吹雨打，却不曾熄灭，火光愈明。
可惜曾芙压根没听清，她方才分了神，听到一半就被浴室里的动静吓破了胆，丰廷在里面失手打翻了洗发水，“哐啷”一声特别响。
“姜叔叔，对不起，您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曾芙一脸懵。
姜特助往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刚刚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不过他压根不会想到曾芙会在浴室里藏人，只以为是风在作乱。
“小姐，我……”姜特助心里明白方才的话是僭越，苦涩地改口，“晚上记得关好门窗，你打小就害怕风把窗帘吹起来，觉得有鬼躲在后面。”
曾芙乖乖地点头。
“姜叔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等会别开车了，我让宾馆经理叫辆车。”她紧张地扶着姜特助送行。
“哗。”
与此同时，浴室门一开。
丰廷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极自然地喊着：“小芙，我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