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尽是淡漠和凉薄。
她们的关系，如今是真的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了。
不对，一早就无法弥补了。
苏汶别过脸去，强行将心中的异样压了下去，眼前这人，是害死他心爱女子的罪魁祸首，他不能心软。
咬了咬牙，苏汶冷哼一声，没说话。
苏满满眯眼看着地上的匕首，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股凉薄的气息，她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人。
朝苏汶走去。
身后，绿意和春桃脸色微变，出声喊她：“王妃！”
苏满满置若未闻。
她走到匕首前面，弯身将匕首拾起，亲自拿出手帕擦了擦，递给苏汶。
绿意和春桃紧张的看着苏满满和苏汶，生怕苏汶接过匕首对苏满满出手。
但是苏汶看着那把匕首，迟迟没有接过。
苏满满又笑了：“我知道你为何这么待我。只是十七年前，我不过也是个襁褓婴儿，能做些什么呢？或许你不知道，母亲的身子早就不好了。”
苏汶垂在一旁的手紧了紧。
“是母亲的贴身嬷嬷告诉我的。”
其实这些，前世的苏满满是不知道的，但重生之后，她就想明白了。
又或者前世的她心底也清楚苏汶为何对她态度那么恶劣，只是她心里不愿承认罢了。
重生一世，苏满满心里清楚极了，也很理智了。
这也是为什么，苏满满会对苏禾禾出手，却始终没有对苏汶出手。
哪怕苏汶和苏禾禾步步紧逼，她也不曾去找过他们麻烦的原因。
苏汶怨他，她何尝不怨苏汶呢？
“母亲早就知道苏禾禾母亲的存在了，她压着没说，因为那时她还怀着我。但有孕的妇人脾气本就大，容易产生郁症。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因此怀孕期间，总是有小产的迹象。各种各样的补药喂了进去，却也只养活了一个我。到现在，父亲还敢说，母亲是因为我死的吗？”
苏满满眸子逐渐冰冷，多余的，她没说。
比如，嬷嬷还说过，那个女人，其实是来找过母亲的。
但母亲压下了心里的愤怒，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直到她出生，母亲才敢撒手人寰。
母亲临死前，一直以为苏汶会善待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苏汶……
苏满满闭了闭眼，调整了心情，再睁眼时，已经平复下来了。
“回去吧。今日之事，本王妃姑且不与你计较。苏府日后与本王妃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别想从本王妃这里得到些什么。”
苏满满盯着苏汶猩红的眸子道。
苏汶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他其实清楚，跟苏满满没有什么关系，但他过不去心里的坎。
咬着牙，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
苏满满也没说什么，带着身后两个丫鬟离开了。
苏汶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赶出去的。
出了前厅往厢房走去，绿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小姐……您怎么都告诉他了？”
绿意跟苏满满是最久的人，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苏满满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眼今天的天色，弯了弯唇：“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好吧。”
话落，她率先进了厢房。
身后绿意跟春桃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王妃说了，那便不再是王妃的心结了，能走出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