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从散发着浓郁霉味的房间里醒来,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他刚想转过头确认情况,身体的疼痛就让他忍不住地发出了“嘶——”的一声。
“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他喃喃着,闭上眼试着挺了一下胸膛,感受了一下浑身上下的器官。
还好,肋骨没有断,内脏也没有损毁,四肢完备,没有出现会导致自己失去行动能力、或失去意识的致命伤。
但……
“我怎么感觉我缩小了?”林槐纳闷地想着。
他努力向下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至少缩小了两个号。
他如今的这个处境,还要从不久前、他随着楚天舒进入游戏时说起。
和以往的经历不同,这次林槐进入游戏前并没有经历系统空间的缓冲带、也没有购买任务相关物品的机会——或许这是由他“不规范闯入者”的身份而造成的。他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张圆桌的旁边。
那是一张很大的圆桌,呈圆环模样,中间被挖空,其上浮动着一个光球。圆桌似乎正身处某个光线昏暗的古堡内的议事厅中,厅内,垂着厚厚的帷幔和窗帘。
圆桌的周围除林槐以外还环坐着七个人。或许是由于某种特殊的处理,林槐只看得见他们模糊的剪影,看不清他们的脸。
然而在他看见其中一个熟悉的剪影后,林槐的嘴角向上翘了翘。
“人齐了。”第一个声音在光球里响起,它是一个妩媚的女人的声音。
“多了一个。”第二个声音在光球里响起,在它的声音响起时,光球的颜色发生了一点变化。它是一个高傲的女人的声音。
“没关系,我们预先准备了多余的故事和席位。”光球里响起第三个声音,它似乎来自一个温柔而俏皮的少女。
“他真好看。”第四个声音说,“我要给他换一个有趣的身份牌。”
“安静。”第五个声音说,“发牌了。”
光球微微颤动,其中传来了洗牌的声音。在这阵声音过后,二十余张卡牌同时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身前。
“请选择你们在故事中的身份牌。”第六个声音说。
林槐伸出手指,在每张牌上都轻轻地点了一点,最后指向了泛红的一张。
被他所选中的牌倒扣着飞到了他面前的桌面上。其余牌则如同盐粒融入湖水般,在虚空中安静地分解消失了。
“游戏将在三十秒内开始。请各位玩家做好传送准备……和,身份改变的准备。”
随着第七个声音的提示,灰白色的雾气渐渐在整个议事厅里弥漫开来。在雾气即将遮挡所有视线前,林槐瞧见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熟悉的剪影,对着他的方向滑了食指与大拇指,做了个“比心”的动作。
林槐:……
他端坐着保持优雅,剪影里的人似乎发现他没看见,又伸出右手给他比了一个心。
林槐:……
“游戏的任务是什么?”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
‘略有点耳熟啊,这声音……’林槐动了动手指。
他在有限的二十秒内往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注意到另一条剪影,也向女孩的方向看了过去。
“游戏的任务藏在邀请函里。”光球道。
在灰白雾气完全遮蔽视线、且被灌入身体之内前,林槐翻开了倒扣在他面前的那张卡牌。
卡牌上画着一个带着红斗篷的小女孩。
“小红帽”
……
“小红帽……现在这个状况,不仅是被绑住了,看起来还像是被锁在了某个地方里啊……”
林槐忍着疼痛,环视四周。
这是一间类似于储物间的木屋。
木屋里光线极为昏暗,只有顶部开了个小口,似乎是某种类似于气窗的东西。房间里则堆放着各种杂物,有大袋的面粉、大包的黑豆……总之,似乎都是某种粮食。
林槐则被麻绳绑住了手脚,被困在这个储物间里,他严重怀疑自己也是一个“粮食”。
“嘶……感觉气血略有些不畅……”林槐吐槽了一声,“不快点想办法的话,大概会因为全身血液不流通而死在这里吧……”
说着,他双眼一红。
然后……
林槐:??
“搞、搞什么,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弱了?!”林槐震惊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尝试着蹬了蹬被绳索绑住的小腿,“总感觉自己的实力被这个副本削弱了半数不止啊……”
他尝试着打开自己的技能面板——大多数时候,在本身素质够用时,林槐都不会点开系统面板……
在看见大多数物品还能使用后,林槐松了一口气。
“身体虽然变小,头脑却依然灵活。”他自语道,“嗯……接下来该挑个趁手的最强道具……”
他的目光滑过能够以灵类子弹击碎他人的双枪。
滑过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的收音机和鬼镜。
甚至滑过了最强保命技能——沉默的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