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司空墐看到的那种冰寒不同。
他现在的这种表情，就像是一个人常年生活在最寒冷的冰川地带，四周永远都是寂静无声，除了他没有一个活物。
而他的脸就是在这种万籁俱寂和无边无际的寒冷里，成了一种寒冷到麻木的样子，好像这世间再无一物再能到他的眼里。
司空墐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脸上的血色以极快的速度褪去。
“穆啸尘……”她瑟瑟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穆啸尘一只手钳制住了她，挺拔的身姿依然使得他形成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看着她。
“司空墐，我从来没看到你像今天一样高兴。”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嘶哑。
“为什么这么高兴？是因为今天看了很多新闻，都说我要娶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司空墐呼吸都停滞了，一双眼睛一瞬不动的看着他，不解、恐惧、乞求，所有情绪都在那明亮清澈的瞳孔里展露无疑。
穆啸尘的心口一阵抽疼，像是有一只手揪着他的心脏突然用力揉搓。
好像每次在一起，她看他的眼神都是恐惧，厌恨，嫌恶，更多的是乞求。
她好像一直都在求他。
可即便是乞求，那眼神依旧明亮干净。明明是个手段毒辣的女人，明明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可那眼神还是干净得纤尘不染，。
他穆啸尘半生风云过细，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了，可从没有一个落在他眼里。
这个女人从一出现就赢了。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些什么理由，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哪怕她是处心积虑靠近也好，预谋已久也罢，亦或许从始至终这只是一个误会，这些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她已经赢了。
他怀疑老天就是派这个妖精来收他的。
穆啸尘紧紧抓着司空墐的手，他看着她的眼睛，“走吧，我送你回去。”
司空墐哪里知道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
她只知道现在这个男人很恐怖，跟他回去她一定没好果子吃，她才不要跟他走。
司空墐用力去掰穆啸尘的手。
穆啸尘身形顿住，目光冷森森的看着她。
司空墐说道：“你既然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就放了我吧？”
捏在她腕上的手猛然用力，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我们整整十八天没有见面，一见面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放了你？”穆啸尘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吃了，“一看到我跟别的女人那么亲密的照片，你几乎要开心死掉！你是时时刻刻都在盼着我去找别的女人吧？！好啊……好得很，我夫人真是天底下最有肚量的女人！”
穆啸尘狠狠一把甩开司空墐的手，巨大的惯性甩得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穆啸尘的眼睛里一片赤红，蕴着滔天的怒火。“你想要的，我会如你所愿！”
他转身离去，修长挺拔的身影像一座寂寥的玉山。
很快他就消失在人海里。
司空墐愣愣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似都被冻结了一样，四周的人来人往也成了一副巨大无声的背景，耳边只来来回回飘荡着他最后那句话：
你想要的，我会如你所愿。
如她所愿，是什么意思？
是终于决定要跟她离婚了吗？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得欢快，一种未知结果的紧张感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她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做到镇定自若，唯有穆啸尘是她的死劫。要是他真的能给她个离婚证，那她可就算梦想成真了。
司空墐缓缓站起来往自己的公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