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闻言,脸色一白,立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哭诉道:“不……不是这样的,小叔叔,事情不是这样的。”
然而饶是她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栾良砚仍是一脸冷漠,刘燕见状,只得点点头将哭声放的更大了些。
“是,我今日是和小婶子一道上山去采蘑菇了,可后来是小婶子瞧见山上野花开的漂亮,想摘些回来插瓶儿,才叫我先回来的。”
她偷偷瞪了一眼陶茱萸,心中暗恨,怎么没来只野狼将这人叼了去!脸上却仍旧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小婶子自己崴了脚,怎能赖在我身上?”
“哦?那倒是我冤枉你了?”栾良砚挑眉,他今日倒想看看,这刘家姑娘有多能演,“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这蘑菇是什么隔壁婶子送的?”
刘燕一愣,想了想,干脆将脸面放到一边,直白说道:“我只是不想让那蘑菇跟小婶子扯上干系,想让你看在我亲手做菜的份儿上,只念我一个人的好……”
这刘燕倒也算是个聪明人,权衡之下,干脆将对栾良砚情深似海的戏唱到底,“小叔叔,我只是一心爱慕你,但绝对没有做将小婶子一个人丢在野外的事。”
见此情景,栾刘氏也在一边附和道:“木箪,燕儿也没啥坏心思,她只是看中了你,想表现一番罢了。谁知道茱茱是不是嫉妒燕儿,才故意说燕儿将她丢在野外的?”
栾良砚嘲讽地看了栾刘氏一眼,冷笑道:“我倒是不知刘家姑娘有什么值得我家茱茱嫉妒的?是模样比茱茱生的好?还是性子比茱茱更娴静?整日里净想着怎么害人,还没啥坏心思?二嫂说这话也不嫌臊得慌?”
栾刘氏被栾良砚讽刺十足的话勾得心火直冒,硬邦邦地道:“我们刘家闺女自是比那些不知来路的野丫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老三,你今日抓着燕儿不放,硬是要逼她承认她没做过的事儿,莫不是想跟我们刘家撕破脸面?”
闻言,栾母脸色有些难看,便转头看向陶茱萸,“茱茱,你来说,今天到底咋回事儿?”
陶茱萸被刘燕害得差点在外面回不来,到家后还被栾刘氏如此挤兑,她确实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但栾家和刘家毕竟是亲家,难道真要为着她的事,让栾良砚和刘家撕破脸面?岂不是让栾母夹在中间为难?
栾母一直待她不错,她不想让栾母难做,要不算了?
她这里正犹豫着,忽然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地覆在了她手背上。
栾良砚温柔且坚定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你只管说。”
栾良砚的话就如同一颗定心丸,陶茱萸思忖片刻,点点头同栾母道:“娘,相公说的都是实话。”
她将下午刘燕怎人让她采花儿,又怎么害她跌进水沟,最后又怎么丢下她不管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既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也没有故意夸大事实。
言罢,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刘燕,一字一顿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本以为刘姑娘很快便会找来帮忙的人,可没成想天黑了也没见着人影。”
陶茱萸本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性子,可今日着实被吓到了,说到这儿,眼眶便有些发红,连带着声音也有一丝颤抖,“若非是相公上山寻我,我今晚怕不是要被蛇虫咬死,又或是被豺狼虎豹叼了去。”
栾母脸色早就黑如锅底,只拿一双难以置信又满是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栾刘氏和刘燕。
栾刘氏瞧见栾母的神色,突然转身,一巴掌甩在刘燕脸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原本还指望着栾刘氏能给自己撑腰的刘燕一下便被打傻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栾刘氏,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栾刘氏破口大骂:“你这作死的小蹄子,怎的就做出这种罔顾人命的事儿来?好在今儿个没闹出人命,若是茱茱有什么好歹,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刘燕捂着半边又红又肿的脸,哭喊道:“姑妈,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