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说他自个儿回家吃饭,不叫我送了。”陶茱萸笑着点了点头,“这不,今日得空,便出来挑些做冬衣的料子。苏姑娘这是去书肆了?”
“这是爷爷要的书,我给他带回去。”说完,苏莞儿又一脸难为情地看着陶茱萸,“爷爷也该添衣服了,可我却不知该挑些什么料子,嫂子可否帮我一起瞧瞧?”
在这浔阳城,陶茱萸也没个相熟的人,刚好她对这苏莞儿很有些好感,有心与她交往,便笑着应了下来。
二人在铺子里挑挑拣拣了小半个时辰,越聊越投机,只觉相见恨晚。
待出门时,一阵风将陶茱萸腰间的帕子吹到了地上,琴音麻利的将帕子拾了起来,递还给陶茱萸。
这时,苏莞儿瞧见了帕子上的绣花,只见是两只蝴蝶绕着一簇雏菊飞舞,栩栩如生,她赞叹道:“好精致的帕子!这些花儿是嫂子绣的?嫂子手可比我巧多了。”
陶茱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苏姑娘这双手该用来拿笔杆子,哪是用来做这些粗活儿的?”
她见苏莞儿一脸喜爱地看着她手里的帕子,便将帕子递了过去,“苏姑娘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只是莫要嫌弃这是我用过了的才好。”
“不嫌弃,不嫌弃。”苏莞儿连忙接过帕子,有些爱不释手地瞧着上面的花儿。
陶茱萸正想邀请苏莞儿去她家里坐一坐,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
“你喊啊,任凭你喊来了谁,你今儿也得陪爷衣裳。若是赔不起,哼,那你就将自个儿赔给爷。”
陶茱萸皱着眉头看过去,果真是陶秀儿,只见她正被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公子哥儿拉着不放。
这时,一脸慌张四处乱看的陶秀儿将陶茱萸看了个正着,她立马扯着嗓子叫唤起来:“陶茱萸,陶茱萸,你个贱皮子,还不快过来帮忙!”
本不欲理会的陶茱萸,见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甚至还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只得跟苏莞儿道了声抱歉,然后沉着一张脸朝陶秀儿走去。
“闭嘴!叫什么叫?”陶茱萸撇了陶秀儿一眼,想到过世的陶家奶奶,便强压住心头的厌恶,转头对着那公子哥儿说道:“公子,这位姑娘也算跟我有那么点关系,公子这身衣服我陪了,还请公子放她走。”
谁知那公子哥儿一见陶茱萸,连身子都酥了半边,咽了几下口水,直勾勾地盯着陶茱萸道:“好说,好说,只要小娘子你陪我去喝两杯,这银子便免了。”
说完,他将陶茱萸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只差直接将眼珠子黏在她身上了,还伸出手准备去摸陶茱萸的脸。
陶茱萸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正色道:“公子请自重。公子只管说你这身衣裳价值几何,我们照价赔就是。”
“小娘子这是自讨苦吃了,一会弄疼了小娘子,可别怪爷我心狠。”那公子哥儿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家丁去抓陶茱萸。
这时,有一小厮走到公子哥儿身侧,低声说道:“爷,这好像是栾解元的夫人,我们……”
“栾良砚?”那公子哥儿思索片刻,便恶狠狠地将小厮瞪了回去,仍旧示意家丁将陶茱萸团团围住,还调笑到:“小娘子,你家男人整日里只知道看书,哪有什么风趣儿,不如你随本公子回去,本公子定叫你快活。”
陶茱萸哪听过如此下作言语,涨红一张脸,怒目道:“亏得公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却如此不知廉耻,公子再围着我不放,我可就报官了。”
“报官?哈哈哈……”那公子哥儿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甚是张狂,“爷我可是菱州知府家的小舅子王子杰,便是县太爷来了,也得给我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