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前几日盛岸给她的刺激,盛苓现在说的话没头没脑,毫无章序。
她,脑子坏了才会这样问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收回已然来不及,她摸了摸鼻子,讷讷道:“哦……我没别的意思……”
“我有。”
“啊?”
“结婚。”
比起她的优柔寡断,犹犹豫豫,沈里干脆多了,车子转了个弯,带她上车,送她到单元楼下。
盛苓懵懂着,一时间没反应。
“不拿户口本吗?”沈里已经下了车。
“我……”
盛苓大脑一片空白。
结婚……
她从没想过。
更没想过和他。
她嘴上说,她单身和孟连玉没关系,但实际上,和自己的单亲家庭脱不了联系,毕竟,像盛岸那种的成功人士,背地里道貌岸然,抛妻弃子,更何况别人呢。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来到门口。
盛苓脑子更乱了,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她知道自己没有婉转的机会。
硬着头皮进屋。
孟连玉没在家,以往这个点会和隔壁邻居一起去超市买菜。她们这个年纪的妇女,经常三三两两的出入。
沈里来过这里一次,便轻门熟路,在玄关处换了鞋,理所当然地走进去——
“我要不要换件衣服?”盛苓从房间里探出头问道,“结婚是要拍照片的吧。”
“随便,你穿什么都好看。”
女人的事情,就是麻烦。
除了要挑今天该穿的衣服,还要选发型以及合适的妆容,上镜的话,盛苓脸上的淡妆不太合适。
早上出门一趟,盛苓便生了汗意,换上干净的衣服前习惯先去洗澡,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匆匆忙忙地在花洒下冲了冲。
冲过后,她发现浴巾在阳台上晾着。
这该如何是好。
叫沈里拿?
算了——阳台上还晾着她浅粉色内衣裤,正是他之前买的那一套,她发现质量还不错便一直留着。
他要是去阳台拿浴巾的话肯定不可避免地看见了。
“沈里。”盛苓定了定神,喊道:“你在干嘛?”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沈里显得闲适许多,坐在沙发上悠悠等着,听见她这话便应了声,“有事吗?”
“我的户口本在我房间的第三个抽屉里,你要不去帮我找找?”
盛苓想了个注意,她的房间离洗手间有一定距离,取抽屉找东西的话,更是要背对着洗手间的门,她可以趁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迅速飞奔到孟连玉的房间,锁门,再去阳台拿浴巾以及换洗的衣物。
这方法太绝妙了。
盛苓的耳朵贴着浴室门,听见男人脚步声后松了口气,逐渐打开一条门缝,偷偷看了眼。
客厅没人,他应该走了。
太棒了,她必须要快一点。
盛苓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因为鞋子上有水,不敢直接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孟连玉的房间。
正对着她的正是阳台。
盛苓立马小跑过去,从晾衣杆上把浴巾拽下来。
内衣裤隔得有些远,她个子不够高,披着浴巾,又不能张开双手去取。
突然。
一双男人的手映入眼帘。
然后,将她浅粉色的一套小衣小裤取了下来。
盛苓整个人都怔住了。
此时此刻,沈里不动声色地站在她对面,眉宇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你要穿吗?”
洗过的小内内,还有淡淡的金纺香。
触电似的,盛苓把衣服拿到自己手中,身体僵硬,张了张口又无话可说,最终默默地低下头,“你出去,我换衣服。”
“我没找到户口本。”
“我知道,你先出去。”
这里统共两个起居室,她没想到他会挑错。
但看孟连玉房间粉嫩嫩的布局……她知道,他认错房间,是正常的。
房子刚开始装修的时候,这间卧室本该是盛苓的,所以装得十分少女心,穿衣镜,小熊玩偶,璀璨的吊灯以及最显眼的粉色公主床。
要怪就怪幼年就不喜欢芭比的盛苓讨厌这个房间,果断和孟连玉换了,住进隔壁的房间,色调单一,格局简单。
临走前,沈里问了一句:“这不是你房间吗?”
“不是……你能出去吗?”
盛苓攥着浴巾的手越来越不耐烦。
难以想象,她刚才自认为绝妙的办法有多糟糕。
她跑去阳台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身子高大到无法忽视的沈里,即便他按照她的意思认真找东西,但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见她刚才不着寸缕,狼狈奔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