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又点开微信对话框往上拉，或许是心里作用，她直觉得“偷拍我啊？”和“想赖账啊？”这八个字在此时黑体加粗，疯了似地在她眼前反复横跳。
她一直以为陆澈是一个很高冷的人。
现在看来，不，从几天前见面就看得出来。
高！冷！个！屁！
高冷这个词，他可能只占“高”这个字。
感觉再在这待下去她脸上的温度是降不下去了，拍摄也已经告一段落，听梁若夏的意思，他们是准备晚上出去嗨一波。
许诺本想去的，可她还和季昊然有约，洽谈关于进组的事儿。
想了想，她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包，和梁若夏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陆言。”她刚走出摄影棚，站在走廊里，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自纪炔那事儿后，她突然觉得陆言这名字也不错，索性对交集不深的都这么称自己。
许诺回头，喊她的人是个小姑娘，穿着米色连衣裙，明眸皓齿，长得挺可爱的，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记得这人，梁若夏有和她提过。叫季茗，家境挺好，和梁若夏家里有点交情，大学需要实习就走后门来她工作室。
许诺礼貌性问：“找我有事吗？”
季茗咬着唇，眸子不自在地乱动，似是在进行天人交战。过了几秒，她吸了口气，终于把憋了很久的问题问出来了：“你是不是……和陆澈认识？”
季茗：“我刚看到你和他说话了。”
许诺有些无语。
不是，说个话怎么认识了？还不允许要签名了？
许诺还没来得及反驳，先被季茗打断：“他看你眼神就和别人不一样。”
“……”
我自己都没看出来，你还能看出来了？
这几秒的沉默在季茗眼里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
“那你……”她顿住，似在酝酿要怎么说才能显得那么不刻意。又好像没酝酿出个所以来，索性直接挑明来意，“那你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许诺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茫然地看着她。
“多少钱你才肯给我他的微信？”见她如此不上道，季茗只得解释。
许诺在原地懵了足足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种感觉就像电视里演的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边男主他妈一张支票甩过来，拽得不行：“多少钱你才肯离开他？”
这季茗脑子缺根筋吧？
要陆澈微信找她干嘛？陆澈本人在这不找本人来找她这个外人？
什么毛病。
心里这么想的，许诺也就直接问了，她茫然地眨眼：“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去问他不就行了。”
季茗似是想到什么，紧咬着牙，语气也重了些：“我去找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要问的到，还用得着这样？”
这个评价，如果是没和陆澈本人接触过的许诺，百分百举双手赞成。
可现在不是，她是见过陆澈真面目的人了，冷这个字和他压根儿搭不上边。
许诺很想这么告诉她，可季茗这拽得不行一副你尽管开价给不起算我输的态度，触到了她的敏感神经，开启了她的某个开关。
谁还不是个暴躁老姐了？
听听这语气，仿佛通过许诺这个途径，来要到陆澈的联系方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整得跟陆澈非要加你微信似得，说到底，你他妈算哪根葱？
爷在名媛圈出道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玩泥巴。
许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本着仙女不跟傻逼逼逼，提着包便想往外走。
见她要走，季茗一下急了，冲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路。
“看刚才的互动，你们关系不简单吧？那如果，这件事爆出去呢？你也不想明天微博热搜挂着陆澈疑似有恋情吧？”她晃了晃手机，咬着唇威胁，嗓音压得很低，小声说，“不就是个微信，给我你又掉不了块肉，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啊。”
许诺脸一下黑了。
臭妹妹，讲不通还搞威胁了。
许诺在心里冷笑，垂着眼，突然笑了声，一副有得商量的样子：“我给你微信，你给我钱？”
“要多少都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舔舔唇，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墙面，笑得像个妖精：“行啊，那你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输。”
季茗没怀疑，乖乖把手机给她。
下一秒，“嘭”的一下，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在季茗松开手机的刹那，许诺刚好收回手，手机直直坠向地面。
地面是色泽漂亮的大理石，这一下坠下去，不报废，屏幕也肯定是裂了。
“啊。”许诺漫不经心地笑，无辜地眨眼，装模作样地惊呼：“你怎么没拿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