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地下室中,只有一扇木门连接着外面,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看到一个白衣“男子”躺在中间的床上。头发披散,衣衫不整。
周围的地上,到处是歪斜或碎裂的酒坛,洒落的酒液将地面和凌乱的床铺浸湿。
墨子月手中还拿着一坛酒,大口灌进去。全然没有了平日的优雅。
她仰面盯着房顶,像是机器一样饮着酒。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墨子月山中不知岁月,自然不知。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她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遍。
“一,二,三......十五,十八,二十,.....四十...”
“蛤,都已经四十坛了,怎么还没醉过去呢。”墨子月趴在床边,一个一个点着酒坛的数。
翻了个身,她揉了下眼睛,“这边还有啊,哎,刚才数到第几坛了。”
呆愣了下,她突然觉得胃里难受,一下便吐了出来。
她皱了下眉,将酒当水用,漱了下口,将自己和吐出来的东西简单地清理了施了仙术清理了下。
又仰面倒回去,酒劲上来,墨子月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
又是那片漫无边际的红色花海,墨子月迷迷糊糊地想。
转眼间,那个紫衣的男人又出现在花海中,一个背影。
墨子月陡然一慌,终于想要叫住他,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身影和那个人渐渐重合,墨子月心中无比酸涩。
是谁,是谁,几万年了,每次,都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出现,从来只是背影,却一点点驻扎在心口,无法释怀。
如今,终于有个相似的背影出现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把他看成这个人了。
她那样的脾气,能妥协那么多次,就只是因为他们这样相像。
你是他吗,墨子月心中凄凉,知道这人永远只会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会给自己丝毫回应,眼中一热。
无论如何,也不能吗。
曼陀罗随风摇曳着,紫衣身影却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慢慢转了身。
如他的身影一般,风华无限,又魔魅祸世。
墨子月落下泪来,身子蜷起,像是不堪忍受一般。
果然,是他。
姬华。
画面渐渐散去,墨子月浑身冰冷。
为何。
女子陡然一颤,脸色白了下去,来不及思考便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掌握了神志。
又回到天雷刑那天的场景,浑身的骨头都开始泛起疼痛,身体陷入床中,像小兽一般呜咽着。额间雪月暗淡无光。
是喝酒喝多了吗?还是天雷留下的症状。
墨子月不及思考,她慢慢用仙力缓解疼痛,却不起丝毫作用,来自骨头的疼痛刺激着女子。
眼前白光一闪,墨子月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根根仙骨,一个明显的仙骨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墨子月来不及看清,终于昏睡了过去,面上皆是苦痛,不知是因酒还是因人。
当她再次醒来,走出去时,已是十几天后。
披散着发走出去,一身酒气未散,面色却恢复了冷清。
幻本就苦守在外殿,一见她出来,便迎上去,双膝跪地。
“殿下恕罪。”
墨子月撑着额头,
“怎么了。”
幻闪过一丝诧异,难道忘记了。“幻没经殿下允许便私自搬动了殿下藏的酒。”
一身凌乱的太子皱起眉头,似是刚想起来。“这事啊,下次不要在犯了,下去吧。”
“...殿下,还有一事要想您禀报。”
墨子月顿住:“说。”
“上次你说是朋友的那个男子称魔界新任尊主,正在终明殿中。”
“...知道了。”墨子月快步离开,简单沐浴了下,便换上太子常服离开了月华殿。
幻看着墨子月离开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幻,殿下可是男子。”轻语突然出现,担忧地说到。
“我知道,就算太子是女子也不会与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