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烛成双,喜字高悬,富丽堂皇的大殿披红挂艳,一派喜气洋洋。
欧阳仰头打量着穹顶,梁上蟠附而上的图纹有些巨大,一时分辨不清究竟是什么,只觉得那图曲曲绕绕看得有些眼花。
这喜殿意外地有些冷清,新婚的璧人跪在殿前,弯腰叩头完成了最后一礼,没有司仪唱和,没有主婚祝词,便连个贺喜的人,周遭也不见一个。
这是不被祝福或者说不被认可的一场婚事,欧阳有些同情新婚的人儿。
“江凌淏,你负我!”
突听得耳边一声厉喝,似凄还怨,明明语调不高,却震得欧阳耳膜生疼。
为一探究竟,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视线,侧过脸时惊觉自己竟被抱在那个说话的女人怀里,她看不大清那个女人的样貌,朦胧中只觉对方甚是熟悉。
疑惑尚存,却更诧异地看到女人霍地举起一把通体晶红的宝剑,剑刃微透,血槽敛光,刃中封存的凌霄花叶瓣舒展,响着破风之声,极速向前刺去。
这把剑欧阳是认得的,山庄的藏剑室里,它是百藏之首,绝世的双剑之一——火旒缨。
这世间,能拥有它并且握住它的,就只那一人——她的母亲,莲乔庄主——欧阳锦瞳。
这个女人方才喊着“江凌淏”,欧阳悚然想起,这名字,也“巧合”的和自己那多情短命的爹雷同。
欧阳的冥想还未结束,女人素白的衣袖飞扬,遮去了欧阳的视线,紧接着“噗”的一声闷响,再见之时,宝剑已连根没入眼前喜服冠帽的男人体内。
“负我如斯,便是这般下场。”女人冷冷道,握剑的手再用力,毫不留情地撤出了宝剑。
那新郎只是踉跄地按住自己的伤口,看着执剑行凶的女人不言不语,却悄悄伸手将一旁的新娘拨转到自己身后,掩护起来。
女人桀桀笑了起来:“死到临头还护着她?就这么怕我杀了她?”
剑锋再起,晶红的血槽饱吸鲜血,此时艳光流转,剑气吹开了新娘的盖头,染血的长剑在新娘眼皮子底下再次杀出。
“不要……”新娘吓得花容失色,却还揉身扑到新郎身前,“疯子疯子,你要杀就把我们一块儿杀死!”
“杀你?”女人当即剑锋一偏,撤下杀力,看样子是不打算伤害新娘子,“杀你作甚?”
“怨我,我来偿,”新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堪堪扑过来的新娘子推开,只身迎在前头,“你莫要连累无辜,再造杀孽。”
“这便是你临终的遗言?至死你都要护着她呀!”女人语气颓转,失望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