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怎么看出来枯叶里凶险的?”孤行少催促道。
怎么看出来的,她压根什么都没看到好吗!不过是被赶上架的鸭子,逼不得已顺着他的话回答而已。
此时还要她说出怎么看出来的。
欧阳心中叫苦,左右权衡一番,觉得只能另辟蹊径,于是吞吞吐吐问道:“嗯,咱们,可以先听,一个故事吗?”
“听故事?”孤行少气极反笑,“女人,你确定本座现在是想听故事?”
“也许听了故事,你就想了呢?”孤行少一愠怒,欧阳脑子就有点不好使,结结巴巴将话给说错了。
“什么?”孤行少横眉高挑,瞪着欧阳的眼神警告味十足。
“啊,是听了这个故事,也许你就知道我从哪里看出来了。”欧阳退得贴到树干上,伸手抓扣着树皮,想着若是孤行少真要动粗,那自己就顺着树干呲溜下去,逃,应该问题不大。
“呵,你说。”孤行少点头,明明恨不得一把掐死欧阳,却又强压怒火,等着看欧阳垂死挣扎。
“是这样的啊,”欧阳道,“从前呢,有个小学童,约摸是做错了什么事,于是被夫子拧到课桌旁边训斥。”
“做错了什么事?”孤行少打断欧阳。
“唔,记不住了,”欧阳细想了一会儿,确然想不起来是因何受训,不过随即反映过来孤行少重点跑偏了,于是指责道,“重点不是这个,你且听着就行。”
“那夫子将两面油光的戒尺摆在小学童面前,学童不过堪堪长到课桌沿儿,仰着脑袋望上去,觉得那戒尺上反射的光晃得眼睛都疼了,可是他不敢乱动,生怕夫子举着戒尺打他板子……”
随着故事娓娓展开,欧阳渐渐低垂臻首,兀自沉在故事情节里,似乎颇感同身受:
老夫子问:“知错了吗?”
其实小学童当真不知道哪里错了,但是身体力行“擦亮”了夫子一块戒尺的他知道,若是什么都答不出来,那戒尺定又要用自己的手掌来“上油”了。
于是他急惶惶答道:“知道了。”
可是夫子并不是个轻信的人,他接着问:“哪里错了?”
这可把小学童问懵了,哪里错了,他怎么会知道?他要是知道,还会犯错吗?
夫子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眼看着戒尺被攥进夫子手里,小学童吓得不轻,灵机一动答道:“脑袋错了。”
小学童当时想:母亲老是说,做事情之前要多动脑子想想。既然做错了,那便只能是想的时候没想对。于是他回答说是脑袋错了,想着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夫子听了这番回答,原本只是攥着戒尺的手却高高扬了起来,横眉竖眼地问:“脑袋错了!脑袋哪里错了!”
小学童吓得赶紧将手背到背后,心里却觉得夫子今天着实有点笨,脑袋能哪里错呢?
“脑袋里面错了。”想事情的时候都是脑袋里面在想,所以小学童认为,这回答也当没有问题。
“哈,”夫子急促地笑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可怕,他一手拉出小学童藏在背后的手掌,另一手握着戒尺重重落了下去,“脑袋里面能错,你倒是说说,脑袋里面哪里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