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对蛊术懵懂无知的司徒陌,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过后,也分辨出了危机。
臭鱼烂虾的气味熏得司徒陌几欲作呕:“老陆,你怎么样?”
陆凛撑着地板试了试,站不起来,只得对司徒陌摇头。
欧阳顾不得仔细灭焚蚰聆,从火堆里抄出两节未燃尽的粗柴,扔进虫堆里,淋了酒,亲看着火势旺起来,确定无碍。
江松烟去洞口探了一眼,报道:“人还未到,少主,走还是守?”
三角凹洞既不深邃,又不险要,况且焚蚰聆就在洞内,守在这里无疑等死。
欧阳手上摆出蚊须针,当先走了出去。
江松烟毁了困阵,与司徒陌一左一右架起陆凛紧随其后。
众人只闻到了蛊群的味道,群蛊又是循着焚蚰聆来的,只要他们速度快,赶在大蝙蝠到之前离开,就算有生机。
只是两条腿的速度始终比不了飞驰掠林的蝠翼,架着陆凛不过走出一里地,就让大蝙蝠追上了。
江松烟抽出锁鞭,回身战了上去。
你死我活的生死局,江松烟不作侥幸,当下引出铁刺,罩着当头的蝙蝠就是一顿猛攻。
铁刺剌得锋利无比,尖稍上涂了见血毙命的剧毒,蝙蝠哪怕险险躲过攻击,也避无可避被刺尖划破肌理。
那毒叫昨日黄花,中招的蝙蝠还举着翼间准备勾魂纳命的弯钩没反应过来,七窍已然流出赤褐的血来,面孔眼见着失水干枯,倒也形象。
江松烟功法寻常,却胜在手脚伶俐外加心狠手辣,舞着锁鞭只要行云流水不加停滞,大蝙蝠便近不得身。
只是如此打法,也实在耗费体力。
担心江松烟力竭,欧阳向司徒陌道:“你引只蝙蝠过来给我洗针。”
司徒陌见欧阳比出的三支蚊须针,不解道:“洗这个?怎么洗?”
“你将人引过来就是,废什么话。”欧阳拿陆凛的衣摆把蚊须针搓了搓,举过头借着蒙昧月色对光。
司徒陌见那针晶莹剔透,细若蚊须却泛着利光,不由打了个寒噤,听话地去引人。
江松烟勉力撑着追杀,眼角余光一瞟,骇然看见司徒陌挟了欧阳冲进蝙蝠里。
江松烟吓得面无人色,捉了长鞭就要跟进去。
大蝙蝠只当司徒陌准备突围,自然不会给江松烟驰援的机会,立时分出一对人把江松烟困了个严实。
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放水似的围着司徒陌。
蝙蝠里优哉游哉踱出个带头的,鼻孔朝天对司徒陌道:“交出这个女人,就放你一条生路。”
带头人不同,这不是之前那批蝙蝠了。
看来他们人手着实有些充裕。
带头人一靠近,欧阳胃里立时翻腾,臭鱼烂虾的味道低劣的令人发指。
同是蛊师,得是多失败,才能把自己整的这样恶心!
为防万一,欧阳分了两只蚊须针给司徒陌,低声嘱咐道:“这针上迷药有点足,得多扎几次,这个带头的就算了,一针下去指不定扎的是血肉还是蛊虫。”
司徒陌不明白欧阳为什么要扎针,却不妨碍听懂欧阳的话。
司徒陌折扇倏出,扇骨中嶙峋出一截短刃,旋着银白的刃光打近旁逡巡飞掠。
再飞回时,敞开的扇面上接过一截齐整断裂的指骨,殷红地血色点点,泼墨般浸在扇面上,红梅似的惊心胆寒。